略略听来,原来尽是些歪诗烂赋,少不得听到我耳红脸炙。
有念:“我欲醉时酒已尽,把盏萧娘还不来。”及时就有对:“姑娘盏落陷泥淖,只舀浊水吃不吃?”
一番哗笑,这就又有念:“浮萍一叶笑,把手剪花烛,待落尘海间,不知一刻春宵美。”这就又有人对吟道:“青石冷眼看,蓬蒿卧鸳鸯,事了云霞去,徒添一双白枯骨。”
此对被人耻一番,这就有人怅然长曰:“大风飞兮云飞扬,有株红杏要出墙,水迢迢路茫茫,寒舍有榻艳红床。”
诗毕,不免有人众人又嘲又耻的嗔怪起来,登时就又有了歪才庸作即将问世,我听了多时,只觉有些耳根灼热,不可耐俗。
傲辛见我垂头脸赤,这就在耳边呢喃:“说不叫你来你骗来!瞧这几首浓词艳诗下来把你受用的,眼波湛湛脸衬桃花了,真真差劲!”
我打了个跌:“骂谁脸衬桃花?不过是,是酒熏,酒熏!”
说时,我抬身就走,决计不在睬他,趁那抚琴的仙子正处于人嬉闹无暇抚曲,及时借来檀琴,遂盘坐青石,抚了一曲《浮云兮》。
由于我的琴艺师出母后,而我母后的曲乐之功据说曾是早年风华卓越的清岚大仙亲传,自然是眼下这些蛮荒散仙不曾幸享的。
拨动琴弦,顺着情感波动,将心头旋律娓娓倾泻,登时才觉愈加舒畅许些,然而一旁望时竟是一片哑然无声,俱是饱含期待的觑我。
方知这一曲过后,再坐的以被《浮云兮》所倾倒。
余音散尽,过了良久静幽幽的天河畔才响起了哗然,此起彼伏的击掌称赞,教人甚是满足。
不过被人称赞我到是着实惯以为常,并不打算睬那那些嚷嚷着要再来一曲的散仙男女,只淡淡说了一句:“琴俗,不足鸣华乐。”
众人听说个个瞠目结舌,被傲辛瞧在眼里,这就意落消消的摇头叹道:“披纱的石娘娘,不识趣,不识趣!”
我摊摊手:“罢了罢了!我在抚一曲,如何?”
傲辛却笑嚷:“现在抚?不能够!纵然你鸣的惊涛骇浪,也没有方才的韵味,这韵味变了,在妙的曲也就烂了。”
我朝傲辛咄了一声,这时就有人打趣道:“我瞧公子辛与这小仙子,到是一对欢喜冤家,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莫如,莫如就在着团旺火下,携手许愿,岂不成一桩情缘美事?也不枉白祭一回爱河!”
一语方落,有人嚷嚷:“且慎,且慎!愿得一人心,致死不相离!公子辛切莫忘了此间神祭的初衷,倘来年你二人决离,我等可要雕刻小人,挂在十方树上唾骂哩,唾骂可晓?”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朝我射来,闹得我一时成了众矢地,可恨傲辛那聒噪鬼,此番也不出来打围,只是一味的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