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溶心一阵痛楚,却面不改色,转身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突然有种幻觉,她似乎已经不认识这个男人了,她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甚至她都在怀疑,这个男人有没有真心爱过她。
云襄浑身燥热,在药效的作用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是他意念很强大,不至于意识不清。
他心急如饥渴的猫看到满是腥味的鱼一样,大臂一环,就将花月溶环在怀里,手就在花月溶身上开始游离起来,绯红滚烫的脸埋在花月溶的脖颈,滚烫的呼吸从脖颈流串进花月溶的身体,他的声音充满了渴望:“溶儿,我被下药了,好难受,帮我!帮我!”似乎充满痛苦,又满是祈求,殷红的嘴唇已经开始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细细缠绵起来。
云襄的身体很燥热,可是此刻的花月溶却如临寒冬一般,浑身一阵凉,想到自己因为爱他爱到骨子里,不顾一切要主动给他的时候,他拒绝了,却早已和贺兰絮那么缠绵过,甚至有过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万箭穿心一样地疼,其实如果云襄直接告诉她,她是可以接受的,因为爱他,所以可以接受他的全部,可是云襄始终还是欺瞒了她,用这样的方式知道了真相,她如五雷轰顶,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更没有办法原谅他。
如果是在之前,看到他这样痛苦,她一定不顾一切的回应他的一切,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可此时,她竟然感觉一阵阵恶心,身体厌恶得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推开了云襄,那般不带眼泪,不带情绪得对云襄说道:“殿下身体不适,溶儿不便打扰,先回去了!”
既然云襄哥哥已经不是她的专属称呼,她也不屑再那样叫他,就这么云淡风轻一样,洋洋洒洒得离开了。
云襄在药物的作用下也头脑清醒,意识到花月溶不对劲,特别是不再称呼他云襄哥哥,而相当疏远称呼他殿下,她一定是在恼怒刚刚发生的一切,此刻他没有追出去,他也不想自己被贺兰絮下药的事被下人知道而流传出去,他强忍着难受,一头扎进内室澡堂里,里面的水早已凉透,刚好可以驱除浑身的燥热。
他一味得认为,她的溶儿一直很懂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全心全意得理解他,所以他也没有过于着急,想着等她冷静一下,再慢慢跟她解释也不迟,告诉她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她也一定会相信。
从太子东宫出来,上了马车,她终于强忍不住,眼泪大把大把得倾流出来,她一手不停捶打着如万千蚂蚁啃噬的心脏,一手使劲咬着自己的手掌,一定不能哭出声来让赶马车的下人听到,几乎都已经咬出血来,突然又是喉咙一阵腥甜,呕出血来,不解为何每次只要心情一郁结,就会毒发,看来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她已经打算好要回楚家堡,一方面要回去麻烦楚贞颜给她清毒,另一方面,更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这一次她对天发誓,下好决心不再爱他,不再在意关于他的一切,她知道一定会很难,但是她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做到,哪怕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她总会忘了他。
回到将军府里,她在马车上强制整理整理情绪,把血迹擦拭干净,只是哭肿了的狐狸眼,暂时没办法掩饰,只有把头埋得低低的,尽量不让府里人看见,她回到闺房里,看到自己研制的一堆安胃丹,这个量应该够他用一年了,悉心调理一年,他应该就痊愈了,她一阵苦笑。
“如此爱你一场,因为太爱,即便有恨,也不忍心恨下去,这就算给你最后的守护吧,从此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好好的,好好过我崭新的生活!”没有想到最后,她和楚贞颜一样同为天下沦落人,为了给自己的爱好好道别,都用命给了爱人最后的守护。
收起安胃丹,小桃就进了:“小姐,您去哪里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花月溶强忍一笑,眉眼间似乎看不出有任何悲伤:“出去胡乱逛了下,风大,可能着凉了,不碍事,我明日要去文武堂,这一届文武堂出了好多有志世家人才,明天有武斗,所以你明天替我去一趟太子东宫,把这些交给太子殿下,这个是出入皇宫的金牌,没有人敢拦你!”
小桃也是单纯得相信了,点点头,随即说道:“小姐,您要不要去看一看大公子?”
花月溶一惊,大哥?花月霖?不可思议得问道。
“大哥该不会是受伤了吧?别逗了,这天下能伤他的有几人?随便有个什么擦伤,划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桃也是不可置信,偷偷跑到门外,确定门外没有人,关上门,神神密密地小声说道:“小姐,大公子好像是受伤了,不过不是身体受伤了,应该是心里受伤了,家里的藏酒已经被他喝空了,还在嚷嚷不够,让松伯出府去买,松柏已经买了一次回来了,又喝完了,喊松柏再去,松柏只有称天色已晚,买不到了!”
花月溶此刻顾不上自己的伤心了,大哥确实有点不对劲,他并不是嗜酒之人,也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
花月溶去了花月霖的房间,酒味熏天,花月霖酩酊大醉,胡乱躺在床上,花月溶一阵气恼,这确实看起是受了刺激一样,莫非大哥看上了哪家姑娘?姑娘要嫁人了,这般买醉?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走到床边,十分气恼得给他把鞋袜脱掉,站起身子伸手准备脱掉他的外衫,谁知花月霖猛地一下弹坐起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神智不清得喃语:“不要走,不要走,淳芯?不要嫁去西陇,不要嫁给贺兰启…”
花月溶眉眼一皱,大吃一惊?惊天大劲爆,淳芯公主?大哥什么时候对淳芯公主…?听闻淳芯公主要嫁去西陇当贺兰启的太子妃,所以今天花月霖把自己醉成了这样?麻木自己?
花月溶心底又升起一丝痛楚,自己就已经爱的这么辛苦,怎么大哥也是这般可怜,看到神智不清的大哥死死把她抱在怀里,眼睛里还流淌着滚烫的液体,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几经沙场,斩敌千军万马的年轻将领这般痛彻心扉,让心实骨头硬,流血不流泪的大丈夫,这般脆弱流出了眼泪,她不忍心推开大哥,就等他这么抱着,等他睡熟后,才脱掉了他的外衫,为他盖好被子,那一夜,她没有出大哥的房间,就守在大哥的房间,照顾了他一夜。
次日醒来,花月霖头一阵痛,眉心皱紧,目光落在花月溶的脸上,她的狐狸眼已经变成熊猫眼了,这才深知昨晚应该在自己妹妹面前失了态,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花月溶狐狸眼弯弯,极为认真的说道:“大哥,我们兄妹一起长大,如果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错就错在爹爹,天生一副痴情种,我俩好巧不巧,偏偏就是他的儿女,还好巧不巧得继承了他这副深情,你不要看爹爹一天好像若无其事,我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他拿着娘亲的玉坠,满是深情地念着上面的字,秋风萧瑟,永不相离!”
花月霖竟然忍不住突然噗呲一笑,笑出声来,“你这个鬼灵精,要是被爹爹知道你偷看他,估计你又要被禁足了!”
看到花月霖一笑,她心情也愉悦起来,顺势就问道:“那大哥要不要跟妹妹说说,您跟淳芯公主是怎么回事?”
花月霖的脸色又深沉起来,拉开了记忆的线。
自从花月霖在椒凤殿救下淳芯公主,两人不是初见,甚是初见,互相有了情愫,淳芯公主亲自登门,细心送药,对于花月霖本是无关紧要的伤,花月霖竟然欣喜若狂,感动不已,不可思议得认真用淳芯公主送来的药,一遍又一遍得擦拭着对于他来说不是伤的伤口,满满幸福的惬意,而实际上家中有数不胜数,比淳芯公主带来的药好用太多的外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