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寿宴结束,朝堂上最为热议的,便是哪位公主下嫁西陇太子贺兰启,朝堂上又是一阵唇枪舌剑,云襄当上太子后,夏皇几乎就不再参与政事,云襄的态度是坚决不能联姻,光是听到贺兰启这个名字,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不管是一母所生姐姐淳芯,还是靳明皇后的独生女儿,柔雪,都是他最亲的人,那一帮老东西,义正言辞得说道,联姻有助于和平,有助于大夏修生养息,事实上云襄接手朝政后,对内整顿吏制,鼓励农商,提升商贾地位,鼓励自由贸易,强化军事管理,大夏形式稳定,处于复苏状态,但还不敌于西陇的国力,众大臣的意思是,先稳定形式,蓄势待发。
正当一众争论不相上下时,夏皇在宫官的搀扶下,来到了议事金殿,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震慑着每一个人,云襄低眉拱手:“父皇!”
夏皇寒星一般的眼睛对上云襄的眼,沉声说道:“此事不必再议,朕已经决定,由淳芯公主下嫁西陇太子贺兰启!众爱卿可以退下了!”
一众大臣退下,金殿里只剩下云襄和夏皇,云襄满腔愤怒,第一次忤逆夏皇,义愤填膺,沉声说道:“父皇,贺兰启猪狗不如的东西,这不是把姐姐往绝路上逼吗?”
夏皇龙威大怒,脸色深沉:“你这是在忤逆朕吗?身在帝王之家哪来的亲情,你做不到答应朕的事,朕随时可以将你废掉,你还没有登上帝位,这一切就轮不到你做主!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云襄双眉紧蹙,惊魂未定,毅然再一次顶撞了他的父皇:“父皇,儿臣在西陇过了六年猪狗不如的生活,姐姐一介女流,如何躲过暗枪冷箭,嫁去西陇,等同于让姐姐葬身火海!”
“一个公主,可以换两国太平,不用兵戎相见,乃百姓之福!这也是她身为公主要为大夏担当的责任!”夏皇盛怒之下,越发不可收拾。
“父皇…”
“够了!”夏皇呵斥道:“妇人之仁,以你的智谋,难道分不清楚形势吗?贺兰絮借寿前献技之名,公然挑衅溶儿丫头,要不是溶儿丫头箭术惊人,扳回局面,我大夏今日就被整个神州大陆所耻笑!最后贺兰絮竟然敢公然击杀溶儿丫头,你觉得她只是一时冲动吗?若不是西陇皇帝在后教唆,为她撑腰,她哪来这天大的胆子?她挑衅得不仅仅是溶儿丫头,更是代表西陇公然挑衅大夏,你若是不想让你在意的人无端牺牲,跟朕叫嚣有何用?要靠你自己,当夏侯塍与溶儿丫头的婚事,逼你到绝境时你是怎样找到应对之法的?此次不想让你的亲姐姐嫁去西陇,不是朕说了算,一切在于你!”
冷哼一声,一甩龙袍袖子,气势汹汹离开了金殿。
云襄一把瘫坐在地上,眼前似乎浮现了姐姐在西陇被贺兰启百般凌辱的情景,青筋暴起,双目通红,紧捏双拳,脑子里又飞速运转起来,如何是好,怎样扭转局面?
…
花月溶在寿宴上与贺兰絮竞技,贺兰絮赤裸裸的挑衅,深知贺兰絮与云襄的关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至少贺兰絮对云襄的心思绝不是毫无瓜葛,她一直知道云襄在西陇忍辱负重六年,却从来不敢过问,只怕挑起他耻辱的过往,经过今天,她已经坐不住了,一定要去问个究竟,她乘了马车,直接去了太子东宫。
云襄登太子之位后,就从端王府移至东宫,东宫的私兵,也是以前端王府的私兵,云襄专门为她拿了进宫畅通无阻的金牌,东宫门口,轮值私兵因为上次将花月溶挡在门外冷冻半时辰,每人吃了二十大板,至今记忆犹新,此番见到花月溶更是恭恭敬敬,有礼放行。
莲萍将花月溶带进书房,喜笑颜开得说道:“溶儿姑娘,奴婢按照您的叮嘱,给殿下安排膳食,加上您的安胃丹,殿下的胃疾再也没有发作过了,溶儿姑娘真是好本事,治好了陛下,也快治好了殿下的胃疾。”
花月溶紧紧握住莲萍的手,感激不已:“莲萍姐姐有心了!”心想哪里是她的本事,不过是沾了楚贞颜的光而已。
莲萍安顿好花月溶后,称云襄还有很重要的事在处理,自己就出了书房,花月溶一时没有见到云襄,心里却有点莫名的紧张。
她自己开始在东宫里瞎逛起来,花月溶跟云襄的关系,整个东宫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所到之处,无人敢拦,不知不觉,怎么就走到云襄的寝殿了,云襄有洁癖,侍女们打扫,整理完寝殿,寝殿里就不留一人,花月溶看花了眼,这座寝殿要比之前的端王府大上好多,华丽好多,索性又进入寝殿内室,这内室澡堂华丽程度更是让她瞠目结舌,突然想起当日在端王府被一只猫惊吓,就裹着浴布,被云襄看了一番,双颊又是一阵通红。
突然,外室响起推门和脚步声,听声音是白琦,叫道殿下两个字,她便准备出去给云襄一个惊喜,可是白琦接下来说的话,让花月溶毛骨悚然。
“殿下,西陇公主求见!”
“哦?我正有事要找她,请她进书房!”
白琦一愣,吞吐一阵说道:“溶儿姑娘来了,在书房等殿下!”
云襄双眉一皱,她怎么来了?不是约好要相见就去他的私宅吗?也没有多想,沉声吩咐道:“那请进来吧!任何人不得入内!”
花月溶一惊?贺兰絮来找云襄所谓何事?自己并不是故意要听墙脚,这也不能冲出去吧,咬咬唇,就听听吧。
“云襄哥哥!”贺兰絮进门就叫道,花月溶听到一阵心紧,满是介怀,除了她?还有人唤他云襄哥哥?她一直以为这是她的专属称呼,心里顿时一阵酸楚。
“云襄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絮儿太开心了!”
云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正好我有事有求于公主!”
“云襄哥哥有求于我?絮儿必定有求必应!”顺手就从案几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云襄,云襄不动于衷,贺兰絮一脸媚态,嫣然一笑:“云襄哥哥,不是有求于絮儿吗?一杯茶而已,也要辜负絮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