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
阴暗潮湿的地面时不时冒出几只糜臭熏天的黑鼠,“吱吱······”的叫声惹得人后脊发凉。
芙歌抱着腿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看着不时穿梭在地面的黑鼠瑟瑟发抖,此时的她褪去华美锦袍,金珠玉翠全无了痕迹,只一身残旧不堪的囚服,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身后,颊旁几丝发趁着薄凉的汗沾在脸上也不自知,看起来甚是可悲。
早上还是众人皆慕的对象,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沦落到如此地步,想到顾彦那张冷峻的脸,深谙的眸光,芙歌只觉鼻尖一酸,水汽氤氲了眼眶······
“铃······”一阵芜杂,是牢房门锁被人打开的声音。
只见一男子探身入内,金色麒麟锦纹华服衬出他不俗的地位。
“哟?小美人这是刚哭过?”
易焕见她脸上那未干的泪痕,似有些得意,笑道。
芙歌见是太子,却也未曾行礼,她虽身在深府之中,却也知当今太子的品行,况且,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皆是拜他所赐。顺势抬起手腕拭去颊上的泪水。
“不劳太子费心。”她别过脸。
易焕听了竟也不恼,抬脚踱步至她身前,弯下腰,支起折扇轻挑芙歌的下巴,这一举动让她一阵厌恶,她倔强地别了别头。易焕似也失了耐性,左手如剑般快速钳住女子的脸,男子的大力让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眸。
“我劝你,最好不要对那顾彦再抱有期望,他若真心待你,便也不会在婚礼上当众让你难堪,你为一己私利,将楚国调动百万兵马的虎符当儿戏用以诬陷他人,论罪名,你必死······”他的眸光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芙歌的身子有些抖,眼前这男人大力的钳制使得她脸两侧的骨头生生发疼,听到“死”字,仿佛有一块石重击她的内心深处。
像是感受到眼前女子的惧怕,易焕嘴角微微上扬,凑近到她耳旁。
“若你乖乖和我合作,本太子······保你无虞!呼······”说完便在她的耳旁轻吐细气,让芙歌眸光一亮,内心一阵汹涌,胃里却似翻江倒海。
易焕站起身,拿过一旁的侍从手中的帕子细细擦了擦自己手。
“如何······合作?”芙歌咬着唇,吃力地探起身。
易焕冷哼,女人果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缓言:“若你肯助我除掉顾彦,本太子不仅保你安然无恙,还会赏赐给你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
芙歌脑子怔的一下仿佛一片空白,除掉······顾大哥!她不解,顾大哥虽不喜太子,却也未至水火不容的地步,为何······
像是看出眼前女子的异样,易焕转过身。
“他日父王驾崩,我必当是楚国的新君,顾彦在朝中作为第一武将,骁勇善战,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能继续为我所用自然是好,可若······他反其道而行之,威胁到本太子的地位,那么他便是与我为敌。素日与顾将军也明里暗里拉拢过,奈何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活着,于我终究是个隐患。奈何老天助我,此次便是除去顾彦的大好良机,你若肯助我,便是我安稳登上宝座的有功之人,所以······”易焕眸光一沉。
“合作,生!不合作,死!”
芙歌听他娓娓道完,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她的脑子已经快要炸裂,她未曾想自己的一时意气之争竟给了他人谋害顾彦的机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头到尾竟是她自己,她颤抖着微微摇头,不愿相信这事实。
“顾彦对你这般无情,你还有何顾忌?呵······”易焕冷笑道。
“本太子给你一日时间考虑。”
言罢,易焕那丰腴的身影便消失在暗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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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一片红早已没了踪迹,府中众人忙着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