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子虽不信钟云烟能买得起百两银子的房子,但左右无事,她还是带着钟云烟去看了那套二进的院子。
看完买不起百两的,说不定也能买个几两的嘛。
“这户人家姓许,人口简单,就妻夫俩和一个女儿,下人倒还有几个,我刚刚跟你说的那间酒肆,也是她家开的,她们家里女儿考中了秀才,现今在泾州念书,在泾州念书花费高,这对妻夫干脆变卖家产,准备迁到泾州去做买卖,顺便督促女儿念书,也是够操心的。”方娘子一边带路,一边跟钟云烟介绍这家的情况。
钟云烟闻言便问道:“那她们家岂不是要等把铺子也处理掉,才会搬走?”
“那定然是要都卖掉的,不过那家酒肆找人接手倒不难,倒是这房屋一时半会难处理。”当娘子回道。
钟云烟思索了番,自个也不能只靠抄书过活,还得有稳定的营生。
但这一万多人口的小县,过往行商之人并不多,加上乡下过来的流动人口也没多少,大户人家在家吃得比酒肆还舒服,穷人不去酒肆吃,算下来只有县里的中级阶层才是潜在顾客。
一通盘算下来,单单做吃食上的生意,倒腾好了一月赚个十两八两顶天了,倒腾不好估摸还亏钱。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多嗜酒,酒肆里卖的酒若好,那么这县里的大多百姓都会成为潜在客户,因着就算穷人,年节也可能花费些银钱买些好酒喝,更何况富人家,家中招待客人更缺不了酒。
她想着许家还养了些下仆,家里生意定不单只做吃食,不然养这么些人还要供女儿念书,哪里供养得起。
“那许家人是不是还办了酒坊?”她问道。
方娘子闻言哈哈一笑:“你还真猜着了,那许家在城外有个小酒坊,酒坊连着方子一起卖的,不过那酒坊和方子,已经被老陈家的买走了,花了六百两银子呢,不过许家酿的酒好喝,辛苦个两年这银钱也能赚回来。”
钟云烟又问:“那没了酒方,许家的酒肆也难卖了吧?”
“倒是有两户人家想接手,但还都没拿准主意,估摸是想压价,那老陈家精明,只要酒坊不肯接手铺子,许家心里也有数呢,她家就是做酒发起来的,那酒肆是新铺子,建起来没两年,虽说是咱们县里最大的酒肆,但没了酒方,也只能亏本卖,当初建的时候许家没少费银子,铺子二楼还弄了几个雅间,倒腾出去一二百两银子,如今带上里头的家伙什,说是最低要卖一百两银子,但估摸还有些谈的余地。”方娘子答道。
钟云烟点点头。
很快到了地方,这巷中不过住着几户人家,都是县里有些底蕴的人家,巷子里倒是安静又整洁,钟云烟看过后很是满意。
方娘子敲了门,主人家正好在家。
那当家的许娘子,见方娘子带来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小娘子来看房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不过她也没有不让钟云烟进门,只板着脸跟在钟云烟身后。
钟云烟前后院看了看,方娘子吹嘘这房子多好,但在钟云烟眼里只是中规中矩,没什么豪华或雅致的感觉,只能形容房子规格挺正,不过建筑用料确实算实在,有种住个一二十年也用不着修缮的结实感。
宽敞干净倒也是真的,钟云烟看上了那内院种的两颗桂花树,已经长得高大成荫了,夏季树下乘凉倒也惬意。
钟云烟并不知道自个会在柳河县呆多久,这种拎包入住的房子最合她意不过,于是她大致扫了一圈,便决定买了。
“你家房子连着铺子一起,给个痛快价,最快什么时候交付?”钟云烟看向许娘子。
许娘子闻言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板着脸道:“你若能拿得出一百八十两银子,就卖你了,眼下咱们就能去衙门办理,我这儿收拾两日便能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