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夫人面上的笑也收了起来,淡淡问道:“那钟四娘想如何?”
“吴大人现今在京中的日子不好过吧。”钟云烟答非所问。
吴老夫人一惊,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变得凌厉几分。
“我手中这张药方,不仅能解了吴大人眼下的困境,还能让她升官发财。”钟云烟像是未受到影响,从容自若道。
吴老夫人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又归于平静。
“钟小娘子这话未免太大了些,我吴家确是需要解决瘟疫的良方,可那瘟疫就连御医都解决不了,我如何信你手中的药方就真能治瘟疫。”
“我不过一介农女,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事诓骗吴老夫人,否则害了京中百姓,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下来,小女就是长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吴老夫人若是信小女,咱们尚且好谈,若是不信,小女现下便拿了这方子走。”钟云烟笑道。
人就是这么奇怪,先前的钟云烟圆滑老道,吴老夫人反倒觉得她手中的药方很是可疑,并未抱多大希望。
如今钟云烟态度一下变得强势起来,吴老夫人反倒对她手中的药方更多了几分信心。
她不由问道:“钟四娘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第一,我家二哥好歹也是秀才娘子的孙子,家世清白,即便被吴二娘收了房,也不能以奴侍的身份。”
吴老夫人略一思索,试探道:“你二哥前几日刚到我府上,那身契许还未到衙门过户,他现今应还是良籍,我可许他做二娘的良侍,只是眼下二娘还未成婚,即便要签婚契,也得等正房过了门后才能办,正经人家没有正房未娶就纳侍的道理。”
钟云烟点头:“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我信得过老夫人,待吴二娘成亲之后,会给我二哥一个名分,只是二哥的身契我一会要带走,且我二哥大字不识得几个,那婚契什么时候签,还劳烦老夫人派人通知小女一声。”
她如今仗着手里的药方,逼迫吴家明媒正娶了她二哥也不是不可,可这样一来,反倒结成了仇,钟二郎以后在吴家的日子未必就好过。
且她方才观吴二娘面相,那吴二娘就是一个风流多情种,她总觉钟二郎早晚要后悔,真正嫁过来,以后离开吴家反倒麻烦,反倒纳侍,那婚契可签订年限,日后好有退路。
吴老夫人倒不知钟云烟所想,听钟云烟要求并不过分,立马点头应了,毕竟这要纳侍也是以后的事了,且钟家确实也算得清白人家,纳钟二郎为她家孙女的良侍,倒也不失体面。
她又问道:“钟四娘还有什么要求?”
“小女献出这药方,出了事小女担着,有了功全算在吴大人的头上,一口价,五百两黄金。”钟云烟又道。
她原是不想问吴家要钱,一个药方换钟二郎,又能救京中百姓,已是十分划算。
但如今钟二郎不肯跟她走,多少有几分她穷的原因。
倒不是钟二郎嫌贫爱富,只是因为没钱干什么都不成,她光嘴上说能带着钟二郎过好日子,看不到实处,他又如何信任自己。
她昨日打听过吴家的家业,吴家有良田数千亩,县里还有几间铺子,且县里最大的粮铺便是吴家的。
如今金银的开采量都不高,黄金和白银都金贵,一两黄金也就能换七八两白银。
这五百两黄金,数目对于吴家来说即不算多小,也不算多大,至少买吴大人一个平安和立功的机会,很划算,不至于让吴家多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