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娅没想到赵与珞是这样的,和想像中相差的实在太远。不过,倒是生出不太难相处的印象。
一时间,跪在那里,低头不语。
而赵与珞打完了赵维,急忙上前虚扶一计,“自家人礼数太满反而不美,起来起来!”
见戴西娅起身,又笑呵呵道:“以后不要家翁家翁的叫,显得生分。叫公公,叫父亲大人,皆随你意。若是不顺口,跟着混蛋儿一并叫‘亲爹’也行!”
逗的戴西娅抿嘴一笑,彻底放下担忧。知是命好,摊上位好相处的公公。
徐徐一拂,“听父亲大人便是。”
赵与珞这才松了口气,暗暗瞪了一眼赵维。意思是,你的女人,还不快领走?耽误老子亲近孙子呢!
赵维自然会意,拉着戴西娅就要走。而赵与珞那边早就忍不住了,搓着手就朝赵鼎奔了过去。
近前细看,好家伙,好一个壮实娃娃!
赵鼎只有六岁,却生的和八九岁的少年一般,又高又壮,一双眼珠儿又大又亮。脸蛋儿继承了赵维的棱角,也传承了黛西娅的俊秀之貌,赵与珞越看越喜欢。
咧嘴傻笑,“不错不错,像我赵与珞的孙子!”
“来,叫声爷爷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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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也是听话,先是给赵与珞磕了个头,脆生生叫道:“爷爷!”
“好!”赵与珞一边应着,一边从腰上往下解东西。
是一块童子巴掌大小,通透无瑕的紫色麒麟牌。
“爷爷给你的见面礼,拿着玩去吧!”
戴西娅只是远远看着就暗暗咋舌,公公还真舍得,一看就不是普通事物,价值不菲。
担忧的看向赵维,“太贵重了。”
赵维却没当回事,“玩去吧!”
亲爹送的那玩意,其实就是块紫水晶。
贵重是贵重,但也得分在哪儿。
在中原那就是无价之宝,因为没有。
而在扶桑,尤其是加勒比海南岸那一片,却是很常见。
亲爹那块麒麟牌,不贵在材质,而是贵在工艺。把那么大一块无瑕水晶雕刻成器,确实不太容易。
附在黛西娅耳边,“我给你带回来一箱子呢!”
戴西娅闻言,登时喜不自禁,娇羞道:“谁要你的东西。”
两公母六年未见,却是粘蜜的紧。而赵与珞那边终于抱上了孙子,也是怎么也不肯撒手了。
弄的随后而至的张钰、文天祥等人也是不忍打扰,悄然退去。
生于乱世,人人都是舍小家而顾大家,然而最苦的便是这一家人。
父子、夫妻团圆都是奢侈,更不要说祖孙三代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了。
接下来几日,赵维父子暂不理公务,专心陪伴黛西娅和赵鼎,安享天伦之乐。
赵维也借机和小赵鼎亲近亲近。孩子都六岁了,还是第一见叫爹,上哪儿说礼去?
祥兴十一年,三月初二,也就是赵维回到钓鱼城的十天之后。
张钰亲自来请赵与珞、赵维堂前议事。
父子二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假期,也知要开始办正事了。
来到帅府堂前,一众文武皆在其列。
张钰也是开门见山,“蜀王刚刚派人送来大元国书,忽必烈正式提请大宋助其剿灭安西王府之乱。”
赵维一听,乐了,“这肯定是张师父的馊主意。”
元朝要如何交接川陕,他在来之前是不知道的,也不用知道。
说句不好听的,实力到了,是自取还是别人送到手上,重要吗?
现在倒好,张简之在忽必烈身边,却是给赵维找了个最舒服的理由。
张钰没见过张简之,但也听说了一些相爷的丰功伟绩。
点头称是,“确实如此,如此一来,我等出师有名。无论蒙汉,皆省了不少的麻烦。”
赵与珞却言,“也不是全无阻碍,阿难答未必愿意接受这个结果。难免要反抗一二。”
赵维点头,“反抗是一定要反抗的,就看咱们怎么把川陕两地拿过来了。”
“最好是精心谋划,然后雷霆一击,让阿难答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
赵与珞皱眉,“怕是难上加难。川军皆入扶桑,兵力上恐怕我们并不占优。”
“想一击而溃,却是要有一击而溃的本钱啊!”
抬头看向张钰,“不知汉中王现在可调遣多少兵马?”
难题又到了张钰身上,俗话说的好,有多大锅就下多少米。他们在这商量的再欢,张钰手里没那么多兵,还是白废。
对此,张钰也是沉吟了起来,“嗯....”
捻须细思,不敢说大话,也不敢藏私。
最后,稳妥起见,张君玉还是询问了一下赵与珞,“成王以为…多少兵马足够?”
赵与珞先是愣了愣,这可考验他的行军布阵能力了,不由生出凝重之心。
开玩笑,张钰那是正经的行武出身,一生戎马。我赵与珞虽是半路出家,但也不差吧?大小阵仗都见过。
沉吟道:“若想达到一击即溃之效,最保险的方法便是多点出击,同时发难!”
“细算之下,巴蜀有三大必攻之地,重庆府、成都府、广元路!”
“这三处,两城乃是巴蜀重镇,一处为川陕咽喉。若能一举攻下,则巴蜀定矣。”
“三城...需十五万人马。”
“其它的嘛....”赵与珞本来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十五万对张钰来说已经不少了。
要知道,张钰把家底都搬到扶桑去了,现在手上的士卒都是后来招募的。
但是,既然人家问了,赵与珞得做全套,要不然让人家以为他这个“儒将”真的就只儒没将呢!
继续道:“其实,只拿巴蜀三镇实非上上之策,阿难答仍有甘陕为营,与我军抗衡。”
“到时,蜀道之难必成大患,使两军陷入川陕对峙之局。”
“所以,若要急攻而下,上策乃是既得巴蜀,又取蜀道。”
“那么,汉中、凤翔两地就也尤其重要了。”
“若得此二城,则甘陕门户大开,阿难答命不久矣。”
“只不过....”赵与珞抬头看着张钰,“若想加上这两座城,广元攻克之后倒可出川驰援。用兵虽不多,但没个五六万的兵马也是不够的。”
五府城,算一起可就二十万出头了,张钰上哪弄那么多兵去?
当然了,赵与珞还没往下说呢。现在的这个策略只是上策,还不是上上之策,只能让阿难答死的快点,还不算一击即溃。
要是人再多点,不用多,十万!十万就够,直取长安和开城,一个是甘陕核心、十三朝古都,一个是安西王府所在。
这两个地方再一拿,阿难答立马凉透。
可惜,还是那句话,你让张钰上哪哭那么多兵去?
赵与珞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兵力不足也有不足的打法。”
“可先取广元,阻断川陕通路,随之再下成都,后取重庆。把四川拿稳,再谋其他。”
一套全局之言下来,张钰听的是暗暗佩服。
谁说文人不能掌兵的?赵与珞绝对是个中高手。
招数用的稳中带狠,一条活路都不给阿难答留啊!
至于兵力...
张钰有点无语,十五万....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