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没走!
林牧悚然一惊,差点发出了响动,他此刻甚至能想象到半开卧房门口的景象——
它提着刀,身上滴落着鲜血,在走过之后又悄悄返回,蹲守在了这门口,伸出破碎可怖的脸孔凝视着门内!
“……是哪里出了破绽……还是存在别的原因?”
“它在这里为何仅仅只是等待,它在迟疑什么?”
如果有心跳的话,林牧现在的心跳肯定会如同野马奔腾,把他的情绪死死地绷住。
多种情绪和疑惑在他的脑海中缠绕在一起,反复盘旋。
“如果它真的察觉到了什么,那又为什么没有进来?”
“或许它是在忌惮房间内的其他东西才没有进入……”
“又或许它并非察觉到了我,只是因为房间内……这两种好像无论怎么想对我都是个大问题!”
思绪在瞬息间转过几个变化,但表面上,林牧仍旧只是死死地绷住身体,贴在床底背面。
“滴答。”
又是一声水滴声响起。
甚至又近了一些。
林牧已经开始凝聚脱离梦境的念头,但不知是否因为所处地域特殊,他的举措异常艰难,难以立刻完成。
片刻后。
“嗒,嗒。”
“嘀嗒。”
缓慢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在门外一步步远去,而那血液滴落的声音也在门外逐渐远去。
林牧心头一松,打算强制脱离的念头一瞬间放缓,但他仍旧不敢大意,保持姿势,静心聆听。
那脚步声逐渐变弱,走走停停,又在远处停顿了一次,伴随着近乎微不可闻的水滴声远去。
听到连水滴声都已经远去,林牧忍不住猜测。
“……真走了?”
他一点点绷紧肌肉,缓慢地缩脚伸手,悄无声息地重新躺回了地面。
他略微休息了片刻,然后调整姿势,将目光从床底探向房门的方向。
一片漆黑。
“?”
林牧略感诧异。
因为虽然他之前走在走廊上是端着烛台,但这并不意味着走廊上就是完全无光的环境,反而由于大厅中的烛火,走廊上多多少少有着昏暗的光线。
这种情况下,他之前扔掉烛台,从有光到极度弱光,又从极度弱光,进入房门内的无光,视野里自然是完全的漆黑。
可现在在房间内适应了无光后,从床底看向走廊,本应该会是明显地能察觉到对比,从而在视野里显露出一片区域……
一股凉意从林牧的脊背处升起,一直蔓延,直到冲进了天灵盖。
他慢慢蠕动,身子后退,退往床底的另一侧出口。
然而视线里本该是门口的那个方向里,两道绿油油的瞳孔骤然亮起,与此同时,一阵劲风扑面,不过一个刹那,林牧就感觉到一只坚硬如铁的手掌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右肩膀,巨大的握力几乎让他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要被捏碎。
是那具尸体!
而在林牧之前路过扫视的时候,它根本不是这个位置!
“果然……”
“那提刀女人的目光看的不是我,而是这具改变了姿势,趴在床边看着我的尸体!”
“喀!”
右肩一阵剧痛传来,林牧顾不得动静,左手伸入裤兜,拿出一枚银色十字架,用力戳在那只扣在自己肩膀上的尸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