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昶愣了一下,这么多黄金都能在长安城买上好几个宅子了。
“无功不受禄,属下可不敢收。”
“魏帅,你知道我为何能出任这长安县尉吗?”
魏昶心想,那自然是因为你是翼国公秦琼的儿子啊。
“因为我父亲是国公,而我父亲上面又有人,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所以我虽然年纪轻轻,可却直接授任这长安县尉,相反魏帅你在长安县可是好多年了,可依然还只是个流外,你想过原因吗?”
“属下出身卑贱,朝中无人。”魏昶直言。
“我查过你的注色经历,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吓一大跳。你本是宇文述的家奴,后来放免为良,到长安县做了不良帅。再后来又应募为隋朝骁果,曾经随大军征过辽东,又曾护驾江都。最后随宇文化及弑君北返,最终回到长安,脱下军袍,做回不良人,本朝建立后,你再被授为不良帅,一任就是九年,没错吧?”
这份履历可以说还是很惊人的。
隋朝五贵之一宇文述的家奴,后来又当过天子亲军的骁果,还曾随旧主宇文化及弑过君,再后来西归长安一路上跟李密、王世充、窦建德等大战,宇文化及败亡后,他溃散逃回长安。
重新披上皂袍,不良帅一当就是九年。
长安这样的天子脚下之地,魏昶能够担任九年不良帅,可是得有几分真正本事的。
不过魏昶成也因宇文家,困也因宇文家,宇文家权势涛天时,他一个家奴也能成为长安县不良帅,后来还应募成为天子亲军骁果军的军官,一度也曾当到校尉这样的六品武官。
可就因为宇文化及弑君,所以最终宇文化及败亡时,他也跟着落魄。
虽说回到长安后,凭本事还是又当上了不良帅,而当年旧主宇文述之子宇文士及如今也在朝中贵为宰相,可两人早没了当年的主仆之情。他办案再有本事,可也始终无法突破流外吏这一步,根本不能踏入流内品官之列。
新朝不比旧朝,宇文士及也根本不会再去庇护关照父亲当年手下的一个旧仆。
“其实凭魏帅的本事,别说是长安县尉,其实就是雍州法曹,甚至是一州之上佐,也是完全够格担任的。”
魏昶摇了摇头,根本不去奢望。
“我没跟魏帅开玩笑,我这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知道这金子是谁给的吗?天策!”
魏昶眼睛陡然瞪大了一些,然后又眯起,他没吭声。
“我没理由骗你,你只需要知道这金子确实是来自那位就好,只要你今天收下这金子,以后不但我能信任你,你也能成为上面那位的人,我们一起干点大事,若是那位得继大统,你我就都将是从龙功臣,到时赏功酬谢,说不得这长安捕贼县尉之职就是你的了,甚至是更高的职位。”
魏昶呼吸粗重了几分。
“我知道魏帅既有本事,也有抱负,而且还有胆识,如果没有人相帮,魏帅这辈子估计就止步于流外了,说不定哪天可能还得罪了长安某位权贵,下场凄凉都有可能,但若是你拼一把,那未来完全就不一样了。”
秦琅相信魏昶是不甘于平淡之人,这人以奴隶出身,能混到今天,那是极不容易的,而且魏昶当年做骁果军校尉时,可是跟着宇文化及造反弑过君的,所以他绝不是一个缺少胆魄之人。
他目光直视魏昶。
魏昶的胸脯起伏剧烈,一双眼睛明显发红,尤其是他脸上那道长疤又红又紫。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男子汉大丈夫何不搏一把,赢了,封妻荫子!”
魏昶伸手把外袍扯开,露出那浓密的胸口毛,他大口喘着粗气,终于低沉声音说道,“少府需要我做什么,我这条命尽管拿去。”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我们一起为上面那位卖命。”
“我都听少府的。”魏昶终于下定决心。
他已经一把年纪将近五十岁了,再不搏一把,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曾经做过六品校尉的他,并不甘愿现在这种一眼看到头永远不得出头的日子。
“魏帅,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长安县监狱的犯人,都能听我号令,为我驱使?”秦琅笑着问道。
“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不过少府问我老魏倒也算是问对人了。”魏昶自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