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之上,林贻乐棱起双眼,盯着麒休,一字一句道:“我为什么要诽谤你,你伪造书信,铁证如山!”
麒休接口道:“铁证如个屁山!证据在哪儿?!”
林贻乐间不容发,接过话来道:“我父亲写与你父亲的谋逆之书信罪证,是你伪造!我父亲写与如皇后收受贿赂之罪证,是你伪造!我父亲签字画押之招供状,亦是你伪造!!!”
“你放屁!林贻乐,你简直是贻笑大方!我为什么要伪造你父亲写给我父亲的书信?我就是要伪造,也应该伪造你父亲写与其他大臣的书信,我伪造罪证,把我自己的父亲也带上,我难道傻吗?!”
林贻乐大喘一口气,大声吼道:“那你怎么解释,那天你去了我家,给了我大哥一封书信就走的事?!”
麒休也大声吼道:“林贻乐,你简直是放屁!我那天去你家,你根本就不在家!只有你大哥一个人在家!!!”
静,安静极了。
所有人,杨密,杨靖,甲兵们,百姓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麒休身上。林贻乐瘫坐在地,指着麒休哈哈大笑,伊阳和林盼,眼中流出了热泪。孙景山盯着林贻乐,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费劲千辛万苦,终于赢了。
赢得了一场他这个年纪本不该参与的战争。
林贻乐笑着笑着,眼中涌出热泪来,他却不管不顾,指着麒休,继续狂笑,那笑声,不绝于耳。
麒休僵立当场,自知失言,也不辩解。他只是仰天长叹一声道:“悲乎哀哉……哀哉悲乎……吾父休矣……”林贻乐吼了一阵,又笑了一阵,浑身的气力已经使尽了。
恍然栽倒在地。
伊阳见状,连忙挣脱甲兵束缚,冲至林贻乐面前,抱住林贻乐唤道:“夫君!夫君!你怎么样?”
“好饿好饿……”林贻乐答。伊阳破涕为笑,低头抚摸林贻乐形容枯槁的脸,柔声道:“夫君,三弟所言不虚……只要你没乱,咱这个家,就不会完……夫君,是你救了这个家……”
“夫人过奖……”林贻乐呲牙一笑。
伊阳见状,转喜为怒,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拳砸在林贻乐胸口道:“杀千刀的你!这几日不见踪影,躲哪儿去了?!”
没想到这一拳,不偏不倚,正砸在林贻乐胸前伤口处,砸得林贻乐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伊阳连声呼唤,不知林贻乐为何突然晕厥,泪如雨下。
监斩台上,尚书令杨密站起身来,轻轻眨了一下眼,对脸色苍白的麒休说道:“尚书左丞大人。此案,恐另有蹊跷,需要再审。你,没有异议吧?”
麒休苦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甲兵和百姓们的眼神,转过头来,对杨密道:“没有。麒休只希望尚书令大人能忠于家国社稷,细察严审。也望杨大人法外开恩。此事全是我麒休一人之主张,与家父毫无瓜葛。可审我,不可再审家父。”
杨密点点头,宽慰道:“麒休大人稍安勿躁,大将军已经归家,没有再审的道理,只是要暂时委屈你,随我走一趟了。”
麒休坦然伸出双手道:“区区牢狱,何足惧哉?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