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弊心底一沉,起身从腰间掏出个银角扔在桌上,顺手拿起放在凳子上的长刀挂好。
从这里到东南巷子,大概有三四里路,两人逆着人流,快步走去。
“是昨天我们路过的那一家吗?”
刘弊走在前面,问道。
“唉……是的,今天一早被几个小乞儿发现的,许辉大哥带着我们去了现场,然后让我来找你的。”
屠小娇强撑着内心的不适道。
“是什么等级的异灾,有头绪吗?”
刘弊想了想,开口道。
“我也说不清楚,你待会自己看吧,那现场的情况……呕……”
屠小娇好像看见了什么很不舒服的东西,捂着嘴巴止不住的干呕,摆摆手不再说话。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刘弊不再说话,埋头走路。
屠小娇虽然是胆子小没错,但真正遇到事情并没有如此不堪,昨天刘弊一说,她立马就能进入战斗状态,并不会拖后腿。
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别说打架了,恐怕连刀都拿不稳。
两人都是武者,几里路一下就走过了,本来能再快点,但屠小娇还没缓劲来,刘弊也不能抛下她,自然走的慢了些。
此时那处宅院已经被封锁了,三个怒涛门的门徒和几个捕快站在院口守着,精神萎靡,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不少周围的闲人聚在门口低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悚然的表情,时不时朝里面指指点点。
许思川迎上来,带着他们来到院内,指了指里面的平房,艰难道:“我大哥在里面,咱们进去吧。”
这许思川身形偏胖,面白无须,怒涛门的劲装穿在他身上有些紧绷,不像是混江湖的,倒像是富商子弟。
刘弊大步走了进去,屠小娇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过来。
走进平房的一瞬间,扑鼻血腥味冲进鼻子,整个房间都被猩红覆盖,墙壁上,地板上,甚至连窗户,都尽皆涂抹着血液。
一根木刺,贯穿了女人的头颅,女人双目睁大,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
“咳咳,呕。”
许思川一边咳嗽一边干呕了起来。
许辉坐在凳子上,手中捏着一个茶杯,脸色阴沉,带着怒意,倒是没什么惧怕的神色,这种场面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他从腰包里拿出一枚黄符,用打火石点燃,直接扔进了在茶盅里。
这个黄符也是门内的修士所制,名叫感气符,具有探测和追踪阴气的功能,刘弊他们也有,是昨天和灵光灯一同领取的。
咕噜咕噜––
茶盅里的清水立刻沸腾起来,慢慢泛起了一丝黑色,那细如发丝黑色在水中游动,过了半晌,黄符燃烧殆尽后,才慢慢的消散。
跟着进来的两个捕快脸色发白,因为这个现象说明,这里确实发生的怪异事件,现场还留有残存的阴气。
“这里的住户是什么身份。”
许辉将茶水泼在地上,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审视。
“我……我。”
王思川这会还没缓过来,支支吾吾有些说不清话。
“你在门口站了那么久,连这家人的情况都没弄清?”
许辉眼睛一眯,有些愠色。
这许思川是他的族弟,别看长得胖,练武还是有几分天赋的,平时有些懒惰,当初也是他引荐进门的,存了些历练的心思,许辉也没想到自己这族弟如此不堪。
许思川缩了缩脖子,更说不出话了。
“这个死去的妇人是北街卖面点的,应该是姓林,她和丈夫两人住在这,还有一个小儿子,但现在,其余的两人都不见了。”
刘弊走上前,神色平静,开口道。
许辉朝他看来,目光有了些变化。
他对刘弊有印象,听说刀法练的还可以,现在看来胆色也不错,遇事非常冷静,居然还留心打听了情况。
“昨夜这是你们的辖区,经过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许辉问道。
“昨夜我们到这里时,这家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大半夜的居然没有关门,而且从外头看,里面的烛火居然是红色的,应该是……”
刘弊将目光转向左边床榻上方,那扇被血浸透的窗户纸。
“你们来之前,这户人应该已经死去了。”
许辉摸着下巴,露出思索之色,道:“还有什么看法,一并说了。”
刘弊道:“许大哥是前辈,我就说些不成熟的看法吧。”
“无妨,你尽管畅所欲言。”
许辉摆摆手道。
这种怪异事件本轮不到他们管,他们作为外门门徒只负责调查上报,真正的解决还是要交给帮里有经验的老手。
但任务挂上去,不一定会有人接下,若是能查出些端倪,也好将事情早日解决,毕竟,他们也住的不远,晚上巡夜若是遇见了,也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