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只觉得内宅之事太过丢人,可龙一却看出其中的古怪。
锦鲤逢月圆夜化龙本就分比寻常,而胖妞金枝亦在月圆夜疯病发作,是巧合还是蹊跷?
龙一想起几年前随师父在山中小村里遇到的一件奇事,于此尤为像。
那是一户独庄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一日,那独子在山野里捡了一个瓷碗,当天子夜就胡言乱语,其母惶恐不安,寻到龙一师徒两人。
师父领着龙一来到那户人家已是白日,独子早已如常人,礼节周到。
在看那瓷碗也是寻常之物,只是有些年月。
师父起卦,燃了一道符让那独子服下,又在屋内贴了一道镇宅符,那一夜独子果真无恙。
可师父并不曾离去,果然,又过了一日。子夜时分,那独子再次发狂,上窜下跳,自诩为山中神灵,需在初一十五奉上活猪活羊血食。
师父打出一道符篆,只见金光一闪,那独子蓦然扑倒,昏睡不醒。
独见一道青光尤瓷碗逸出,窜入山里深处。
师父抬手给那扑倒的独子额前贴上一道宁神符,又以符为引,追入山野林间。
最后来到山洼里的一棵古树下,师父接连打出一道符篆。只见,四周阴风阵阵,枝叶乱分,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嘶鸣。
树下泥土开裂,泛出一具白骨,天魂早已归西,地魂人魂亦被师父用神通收入桃木剑里。
细观那具白骨,额前似有刀痕,应是被人镇杀之故。颈间挂一玉牌,上书四字。
天一昊明。
师父一笑,捏起玉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嗯,竟然是天一观的修士。”
等到龙一问过才知,这天一观乃凤郡凤凰岭里的一处仙门,而这个牌子乃是此具白骨的身份牌。
也不知师父扔了张什么符,那枯骨迎风燃烧,化作飞灰散去。
等到再次来到那户人家,却发现那只瓷碗不知何时却以裂开。师父大喜,对着妇人笑道。
“今日已除了病根,爱子应无恙矣!”
那母子二人虽有疑虑,但还是千恩万谢,恳求龙一师徒再留几日。
师父也不明说,又领着龙一待了两日。果真那家独子恢复如初常,疯病再无发作。
等到龙一跟随师父回山,他又问此事。师父这才笑着作答。
“修仙者到了真人境,轻易死不得,地魂人魂藏于尸身寻机夺舍常人躯壳,因为是鬼魂,故而子夜时分借阴气之利,寻隙做事。”
龙一这才明白,原来这天下的仙门竟然如此厉害,死而不归地府,夺人性命于无形。
可今日听了李员外的讲述,看样子这次并不是阴魂作祟,而是其它。
只因那古怪并不曾在子夜时分借阴气做怪,而是借月辉呈威,这就奇了?
龙一一时竟然琢磨不透,但想着自己是斩妖除魔的道人,并不曾起退走的心思。
他起身对着李员外一笑,降压心头烦躁,低语道。
“李善人莫慌,此次龙一下山,正是循此事而来,还望善人领路,龙一定会给善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本来还愁眉不展的李员外猛地站起身,一下子打翻了茶盏,手忙脚乱的一扶,又打翻了桌上的一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