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说:“其实,敌人大炮开轰,守在战壕里是最佳的选择。
大炮对战壕的确不是有很大杀伤力,因为你躲在战壕里面,首先就避开了最有威力的弹片。
躲不过的是冲击波,也就是炮弹落下吹在你脸上的那股风。
’炮击,趴下’,都知道这道命令。但是怎么做你都清楚吗?
趴下,不是让你直挺挺的趴下,要用手臂撑着地面,千万别用腹部贴着。
不然爆炸的破片没把你杀了,你的五脏六腑被震碎了,那可就死得冤枉了。
不过战壕只是减弱而已,150毫米口径的致死半径在15米。也就是说只要炮弹落下的点,离你只有不到15米,战壕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不过死在战壕,能有全尸,而在平地,那么会粉碎成渣,就是字面的意思,成渣。”
一波科普,气氛又冷了下来。周景荣获冷场小王子称号。
这也太可怕了吧?
躲在战壕里都得没命啊!
那还有什么问题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恐怕只能祈祷,祈祷自己的敌人没有这样的大炮。
可大炮在人家手里,你不管是求佛祖,还是求孔子,或者求道家三清,都不顶用。
小鬼子不信这一套,难不成是拜他们那个天照大神?
扯淡,就是死也不会拜的。
又做了一波观察,周景对手底下这些人的胆量有了一个认知。恐惧肯定是有的,但是缓一缓就好了。
毕竟,当兵的不去填战壕,抵抗敌人的入侵,难不成让老百姓去吗?
大不了就是一死,唯一希望的,就是死前拉个小鬼子垫背,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行了行了,把那沉着的脸都收一收,孟烦了,笑一笑,别跟刚丢个媳妇儿似的,苦着一张脸忒难看。”
周景轻笑着解释道:“你们慌个鬼啊!这种重炮小鬼子也没多少,那是师团级别才能用的上的。
而且,咱们国家的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拖个75口径的榴弹炮都费老劲儿了,让他们拖那么重的大炮,那是难上加难。
除了一些大型的攻城战役,其他的战场你们别想。
你们只需要知道概念就行,正儿八经跟小鬼子打的时候,还是要小心92式步兵炮,那玩意儿轰准了,可是真要命。”
“……”
一帮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也就是团长,顶头上司,假如是哪个战友同僚来讲,这会儿他们都该一拥而上了。
吓死人不偿命啊!
心里头的大山被搬走,众人的心情也轻快许多。不过,一想到第200师的官兵,是真的被鬼子重炮的攻击,还能坚持下来,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随之而来的是惭愧,他们之前那点私心,可不就是小家子气嘛!
……
陈乾心知师长伤重,此刻不知道得没得到救治。万一真的没有及时得到救治,他们早一刻赶到,就多一分救命的几率。
他们几乎不停下来休息,一直在赶路。半途中,英**医受不了这种程度的赶路,嘴里叽里呱啦抱怨个不停,最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这时候,哪怕是不能得罪的洋大人,该得罪也得得罪。陈乾把牙一咬,让士兵们轮番搀着他走,实在不行架着他走,总之必须得走。
英国人叽里呱啦说什么,他们反正听不懂,也不去听,就一心想着把这医生带回去。
“你们是谁,哪个部队的?”
小路一侧的丛林里站起来一个兵,拿枪指着陈乾,喝问道。
陈乾在心里把负责侦查的赵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要是鬼子的便衣队,弟兄们可都栽在这儿了。
死了不要紧,耽误了师长的救治,他们还有脸去见死去的弟兄吗?
不过他仔细一看那个兵,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里倾泻了出来。
“二狗子,你他娘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老子是陈乾!”
“排长?”
二狗子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越看越像他的老排长,收了枪傻呵呵的笑道:“排长,你瘦了太多了,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陈乾手中是没镜子,他要是有镜子能照照自己,就知道为什么,以前带过的兵认不出他来了。
没有时间打理的头发粘到了一块,胡子拉碴,身上的军装被扯得一条一条的,说他是野人,别人都信。
无论如何,总算是追上部队了,在询问了二狗子一些部队的情况后,陈乾就见到了负责收容的598团的一个连长。
师长伤重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了,瞒都瞒不住。只是底下的人不知道师长伤的有多重而已。
那个连长听说陈乾带了一个军医回来,还带了一些药品,连忙就汇报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英**医被人抬着弄到了师部,马不停蹄的给师长做手术。
而陈乾作为带回救命军医的大功臣,见到了参谋长周之再。
周之再这些天因为师长的伤情暴瘦了10多斤,憔悴了许多。此时,他见到了陈乾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连说了三个“好”!
只要能救活师长,少尉副连长,连升三级给他弄个少校又算什么。
陈乾自然不敢贪这泼天大功,将周景的问候,和他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让参谋长周之再,也记住了周景这么一个人。
只是这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得排在后面,师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打发陈乾下去休息,周之再守在破庙外,焦急的等待消息。
破庙里,英**医心中惊讶这位将军的伤势,伤口都已经化脓生蛆了,他难以想象这个将军承受是多么大的痛苦。
而另一方面,他也没有侮辱军医这个职业,用沉着冷静的态度去做手术,尽力的拯救这位将军的生命。
两个多小时后,欢呼声传遍了全师,他们敬爱的戴师长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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