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气。”鼻尖的老二高声呼喝。
这一呼喝把老二吓一跳,条件反射地将瓷坛扔开并快速捂住自己的口鼻,其余四人也是如此。
黄烟弥漫,从瓷坛破裂之处汹涌而出,随风迅速散开,刺鼻的气味惊动了周围的动物,五人也缓缓后退,警惕地盯着一动不动的瓷坛。
片刻之后是洪山试探地放开捂在口鼻处的手,发现黄烟虽有刺鼻气味,却无毒。
“是雄黄,把手放下吧。”洪山仔细环顾了四周的环境,鸡飞狗跳,莺跃雀飞,动静着实不小。
“那小子弄一坛这玩意干啥?”老三不解地问道。
“老二,你能闻到他的气味吗?”洪山皱眉,开口问老二。
“一路上岩兰草的气味盖住人的气味,到这儿连岩兰草的味道也断了,现在周围都是雄黄浓烟,更闻不到人的气味了。”老二无奈地摇摇头。
洪山眉头紧锁,这一切太不正常了,心中总感觉不对劲,于是仔细回想梳理一番今日所发生之事,他带领洪家五兄弟进入丛林,在一条溪水边畔发现一土坑,土坑上铺掩着枯枝干草,掩饰得极好,但瞒骗不了具有多年侦查经验他,他将土坑挖开,里面有件衣裳,衣裳上沾有血迹,正是昨日在大道上遇到的那人的衣裳。衣裳上有淡淡的岩兰香味,把人的气味盖住,但无妨,这说明所追之人身上有岩兰草,有气味就好办了。老二的鼻子天生灵敏,可根据岩兰草香味一路追踪,接着走了半日之久,来到此处,便有刚才发生的事。
环顾四周,山丘凸起,正如丛林里的舞台,高高耸立,即使在很远之处,也可以望见这里的大致情形,对方为何挑在这么一个地方埋下一坛东西。
忍着刺鼻雄黄味,蹲下来把坛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有数株被烧过却未烧尽的岩兰草,还有雄黄石,应该是坛子里的空气不足,火熄灭了,才没有烧尽。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洪山明白这一切了。
“我们暴露了。”洪山站于山丘之上,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丛林,他肯定容阙定然在远方某个角落看着他。
※※※
“噗…噗…”的嘈杂之音突如其来,从远方响起,容阙抬首远望,浓黄的烟雾在小山丘升起。
“哈…哈…哈。”转悲为喜,放心地拍拍胸口,陷入死局的推测有了答案,“他们来了,只是比想象的慢。”
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仔细看了小山丘的附近,安静祥和,只有小山丘上是虫兽受惊咆哮,鸽雀仓惶离巢飞起。
若是对方大规模搜山,必定惊动整片丛林的飞禽走兽,大部分丛林的安静祥和说明对方并没有采取搜山的下策,只派遣少量人进山。山丘处的异常,说明对方有人寻到那里,能发现掩藏得极为隐秘的瓷坛,这也证明了对方进山的人道行不浅,经验丰富,很有可能是熟悉这片丛林的老猎人,也有可能是专门干追踪刺杀勾当的江湖人士,不管是哪种可能对容阙都极其不利,这两种人在丛林里的追踪能力都异常出众,行动速度迅捷,又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自己留下的痕迹,没有人能真正全部抹去自己的痕迹,容阙也不例外。
容阙先是把自己的心定了定,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至少他知道对方现在身在何处,两方的距离算是不短,对方也一定会丢失了自己的线索,这也为自己争取了不少时间。
对方有高手进山,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妙法良策,容阙休息一刻钟之后便又开始上路了。
※※※
山丘之上
“大哥,什么暴露了啊。”老五疑惑问道。
“我们低估了他,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一向足智多谋的老四也看穿了容阙的计划。
“嗯。”洪山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老三问道。
“他的衣服沾了血,气味较为明显,所以他选择在溪水里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又把带血的衣服埋起来,他心思很缜密,考虑到若是被人发现,是否会有人根据衣服上残留的气味追踪到他,便在衣服上放了岩兰草,用岩兰草盖住自己的气味,接下来他要让自己的气味与岩兰草的气味同时消失,便设计了这里的局。”洪山说道。
“把位置选在这里才是一箭双雕,他将岩兰草与雄黄石点燃一同放入瓷坛,又将瓷坛埋起藏好,普通路过的人是无法发现的,只有专门来找他的人才会刻意搜查并发现这个瓷坛,一旦瓷坛被打开,雄黄气味刺鼻浓厚,会把其他所有气味的遮掩住,这是其一。”老四补充说道。
“其二是雄黄可入药,但飞禽走兽对其极其敏感,瓷坛一打开会惊动周围的事物,这里地势凸起,即使他在很远的地方也可以发现这里的异变,我们的位置就暴露。”洪山眸子微微一合,他从来都没有被人这般耍弄过,心中歹念迸发,默默下定决心定要将容阙这厮碎尸万段。
“大哥,那怎么办。”老三武功非凡,头脑简单,想不通这之间的缘由。
“无妨,这一切也正说明他胆怯了,也暴露了他的实力。”洪山风轻云淡,他也不是毫无收获。
“什么意思啊,大哥就不能说得通俗易懂点吗?”老三不满地说道。
“若是他轻功了得,便会直接奔驰而去,拉开与我等的距离,不需大费周章搞这些,这些不过是他用来为自己争取时间罢了。”洪山淡淡地笑了笑,他才是丛林中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