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会抬出这两个表弟,又故意装出一副嗔怒的样子,就是要刺激老爷子继续问下去。
“呵,你小子长能耐了啊,那你就给我说说这一卷千金方上到底写的都是些什么方子什么药理治得什么病,说出来了,我做主让你妈给你涨零花钱,要是说不出来,那你就每个星期周末都给我回来学中医!怎么样,敢还是不敢?”
果不其然,面对‘学渣’外孙的挑衅,一心想找个孙辈回来继承衣钵的顾东林老爷子呵呵一笑,反手就是一个激将法。
“说出来了我妈给钱,说不出来我假期就没了,外公你这也太老奸巨猾了吧。”顾瑾言不爽道。
“行,这笔钱我来给总行了吧,刚才说的另算,你说完之后我再考考你这书上的东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连续一年每月五百,答对就给,答不出来你倒给五百,怎么样,敢不敢来?”
话还没说完,顾瑾言就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挖坑了,可他偏要装出一副没听出来的样子被激将,自己往坑里跳。
“一言为定,我手里这本是千金方卷二十五备急方,讲的是突发疾病,从前到后以此是卒死第一、蛇虫等毒第二……”
顾瑾言上辈子大学本硕连读读的是临床医学,实习工作也是走的外科手术的路子,之后考博士更是学的西医药理,但到底是中医世家出身,哪怕岁月冲刷之下记忆聊聊,但千金方的内容还是大致记得住的,更别说刚才装样子的时候还复习了一下,此时外公问起,自然是张口而来,没一会儿就把书上的内容说了个大概。
说完之后对着外公挑了挑眉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啧,居然还真看懂了,那你告诉我,这书上击鬼方所说的鬼击之症用白话文来说是怎么个症状?”
“书上说:鬼击之病,得之无渐,卒着人如刀刺状,胸胁腹内绞急切痛,这里的卒着人如刀刺状指的是……”
……
“那治猫鬼野道病歌哭不自由方……”
“五月五日自死赤蛇烧作灰,以井花水服方寸匕,意思是……”
……
“治狂犬啮人方……”
“蛇脯一枚,炙去头,捣末,服五分匕……”
书上数十个方子,顾东林一个接一个依次问下来,或问症状解读,或问方剂含义,只要是文言文翻译范畴内的部分,顾瑾言都是对答如流,就算是在此之外的药物常识和医理考据,顾瑾言也能十问中一。
虽然顾瑾言这已经是收着在答了,但顾东林的眼睛还是越来越亮,等到外婆叫大家准备开饭的时候,顾东林眼睛里的欣赏已经到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地步。
可就算是这样,顾瑾言出于自身的计划,还是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一边炫耀自己的实力,一边要求外公立即兑现承诺。
面对顾瑾言的要求,外公二话不说,当即掏出钱包把五张百元大钞拍在顾瑾言手里,然后就出去吃饭去了。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看着手里那五张绯红色的软妹币,顾瑾言嘴角一勾,也跟着走了出去。
之后,不管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亦或是下午顾瑾言坐在院子里玩手机的时候,顾东林都绝口不提上午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到此为止要赖账了一样。
可是等到晚饭吃过,顾青柠准备开车载着顾瑾言回家的时候,顾东林却拎着一摞医书过来,说是这个月要认真看认真记,下个月来拿五百块赌注的时候要考,背得好加钱,背得不好就要倒扣钱,然后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顾瑾言怀里。
顾瑾言虽然明面上一副死不乐意的样子,知道老妈顾青柠脸都板起来了才不情不愿地把书收下,可是在把书放进后备箱的时候,嘴巴却情不自禁地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