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根本没注意到这师父的心思,他全部心思都专注在手里的书上。他对这些道家典籍有兴趣,是因为记得原著里,有不少上乘武学都是从道家典籍里悟出来的。
但是这东西真的好难懂啊,好多晦涩艰深的地方,都需要连蒙带猜。撑着看了一阵,又伏在桌上睡着了。
“明明都这么困了,还不去睡。装得这么温柔,也不知道安什么心……哼,谁稀罕你讨好啊。”萧中慧嘴里嘀咕着,脸上却露出笑容,呆呆地看了陈恕一阵,心里忽然一动:这小子其实也挺好看的嘛……只是,只是刚才那样盯着自己看的样子……好讨厌!好讨厌!可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的!她一时心乱如麻,自己这个徒弟……怎么不像是徒弟的样子啊!我这个师父……是不是也该拿点威严出来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间油灯一晃,一下子熄了,想是油已经燃尽。
在黑暗中,听着陈恕那出奇响亮的鼾声,要是以前的萧姑娘早就跳下去一脚踢醒这家伙了,但此时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安心和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大堂里用早饭时,听见邻桌有人说道:“最近关中可要热闹了,镇远镖局的王维扬老爷子,发了五湖四海英雄帖,邀请天下同行来关中助拳。”
陈恕听见有人说起江湖中事,不禁向那边瞧去。那两个人都是一身绸缎衣服,长得肥头大耳,不像是江湖中人,或许只是消息灵通的有钱人。
“助拳?助什么拳?”另一个人问道。
“哈!你不知道吗?镇远镖局给护送**圣物可兰经去清国京城,实际上不知道是谁泄露出来的,真正护送的是据说隐藏着重大秘密的鸳鸯刀。天地会和红花会当然不允许这对刀落到清人手里,这不就在河中府大会天下英雄,要夺这对宝刀么?王维扬一家老小被囚在京中,刀失人亡,走投无路下也只好请天下同道镖行相助了。”
“原来如此,不过老兄啊,这些走镖的,都是些八面玲珑见风驶舵的墙头草。就算王维扬在镖行里名头再响,那些人会为了他跟天地红花那些强横反贼做对吗?不可能吧?”
“嘿嘿,你可料错了,响应王维扬,要来关中的镖局有上百家之多。我估计着,这些人也都是恨透了天地会这帮子无法无天的反贼,大伙儿联起手来,要教训这帮家伙。”
“乖乖那可不得了哇,上百家镖局,那还不得把天地会红花会打哭吗?”
那桌上两个人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像是很开心似地干了一杯。其中一个又说道:“韩兄,你说我大金能在这事儿中得些什么好处?”
陈恕和萧中慧听了一阵,对望一眼。陈恕站起身说道:“师父,我失陪一下。”
萧中慧眨了眨眼睛,也知道他想做什么,托着腮笑道:“去吧去吧,我瞧热闹。”
陈恕大步走到那两人面前,满脸堆笑,拱着手说道:“两位,抱歉,抱歉,真是对不住。”
那两个人莫名其妙,但见陈恕衣着,不敢怠慢,都笑吟吟地举起手想回礼。
陈恕忽然双拳齐出,砰砰两声,两人肥脸上一人挨了一下,顿时尖叫起来。大堂中客人本来就不多,见状都吓得连忙离席而去。
这两个人还想跑,陈恕一手揪住一个,又揍了几拳,喝问道:“你们是汉人,还是金人?还是清人?”
“我……我们当然是金人啊,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我大金国境内,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其中一个捂着脸,色厉内荏地喝道。
这时候萧中慧也走了过来,挺刀喝道:“那可好了,我们就是专杀金狗!小贼看刀!”
“等等!”那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我们不是金人!我们是汉人!是汉人啊!”
“是汉人还一口一个大金,更该杀!”萧中慧拿着刀虚劈了几刀,将这两人吓得半死。师徒二人拳打脚踢,闹了一通,拍了拍手,并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