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说朝堂将不得安宁,高远风笑嘻嘻地问,“为啥?”
陈婧道:“因为你过于宽容和大度,使得将来朝堂派系太多。我给你数数。你的直属就有这么三派,第一,以你二爷爷为首,算上高飞、虎子、高开山将军、华老(华仲翳)等等,这算是高家堡系。第二,皇甫家和九星宗弟子,比如吕奉、皇甫欣、黄西河等,姑且叫做九星系。第三,我暂且称之为降官系,以吴铭甫、温泽等人为代表。
这三派还好说,都是忠心拥护你的。然而还有两派,未必就跟你同心。一是白天益的复仇军系统。这个系统可不仅仅是那支军队的事,而是涉及到南方原来各诸侯国和白云皇朝的故老旧臣,门生故吏,遍及南方新征服的地域,万万不可小觑。
另一支是黑水旧臣。当初拓跋长鹰跟黑水有盟约,却坐视璃龙攻打黑水而不救。加上后来拓跋啸和银桦的影响,所以他们对你有多少忠心,值得怀疑。
这还不止,按您的意思,我估计鱼龙帮和青鸾帮将来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地位。这两家,算中间系吧。现在数数,派系何其之多。
你任由直属派系争权夺利我能理解,对曾经的敌人依然如此宽容,我就实在是搞不懂了。既然曾经为敌,你觉得施以恩惠就能让他们不计前嫌么?陛下,那可是灭国之恨呐。
别人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倒好,管他叛臣、降臣、忠臣,功不赏过不罚,一视同仁,那以后谁还愿意当忠臣,谁还愿意为您效命?
你的放权力度又如此之大,那你以后何来威信?
你威慑不了群臣,朝堂派系又多,事事勾心斗角,朝堂岂能不乱?”
高远风好像是听进去了,“你说的很有道理。谢谢你的直言不讳。我会注意的。不过今天不想谈国事,只叙兄弟旧情。喝酒,喝酒。”
高飞听到高远风只说以后会注意,并未改口说会惩处叛臣,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高飞并不会因此而怨怪陈婧,他知道陈婧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让高远风惩罚他,而是另有所图。
散场之后,皇甫欣专门找高远风进言,“陛下,您可别被陈婧蒙蔽了。她不回避我而只说我皇甫家和九星宗自成一系,表现出一副耿直诤臣的样子,其实用心险恶。她不过是为了排斥异己,······。”
高远风一摆手制止皇甫欣继续说下去,“欣姑姑,我不是小孩了,不会别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不过她今天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是如何犒赏功臣的问题。有功不赏,确实会打击功臣的积极性。我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恩戴德而赏赐他们,而是因为他们为国家建立了功勋,做出了贡献。
我苦恼的是,怎么赏。”
皇甫欣道:“你可以制定新律约束群臣,就不能制定一个奖赏制度么?”
高远风,“这当然可以。但是,术业有专攻,会打仗未必会治政。封官简单,可他们干得好吗?就因为立了大功,就赐以高位,误国误民怎么办?”
皇甫欣想了一会,“要不就封爵,给以特殊待遇。”
高远风更苦恼了,“如此一来,贵贱同法岂不就成了笑话。”
皇甫欣叹道:“陛下,我不是想反对你,是觉得您的贵贱同法,过于理想化了。任何时代任何地域,都不可能没有特权。这些日子受到的各地传书,对此都坚决反对。我觉得,在这方面,您还是要在想想。”
“是啊。”高远风长叹,“或许我太天真了。把那些传书都拿来,我看看再说。”
打发走了皇甫欣,高远风召来钟九,“九叔,关于那药物,叶老是否有回信?”高远风那道陈婧的药之后,让钟九用飞鹰传送了一点给叶老,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研究研究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有没有害处。
钟九道:“还没有,估计还在鉴别之中。我们是继续购买原料还是暂停?”不管这种药物到底是什么药,但对神识修炼确实有效。高远风当然不愿意受控于陈婧,所以叮嘱钟九帮他避过陈婧的耳目去采购一些他和天风鉴别出来的原料,准备自己炼制。
看了一晚上的各地官员传来的建言,高远风始终没想出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合理方案。
第二天,高远风继续启航,顺河而上去松河城。至于王永,高虎等所有八命以上的高官,吩咐他们带着自己的卫队走陆路直接璃京,汇合温泽他们,商讨新律的修订,新朝的框架和分工。璃凤国内虽然名义上还是拓跋长空管辖,可高远风不相信各地城卫敢于攻击王永等,因为各地不可能有超越王永等人功力的超人存在。
高飞和陈婧夫妇,也被高远风喊去了璃京。高飞在黑水曾为一军统领,职级上也够参与廷议。陈婧嘛,高远风的理由是,让她代表内庭就地收集群臣的意见。
高远风去松河,一个是在船上可以静心思考自己制定的新律的修改问题。听了陈婧和皇甫欣的话,高远风不在那么固执,愿意在一些小的方面做出让步。再就是怎么制定一个奖赏制度出来。只惩不赏,显然是不合理的。再就是去见白天益,这才是主要目的。如说还有用意的话,那就是修炼。高远风早就发现在水底修炼晴空霹雳,比在水上修炼更有效。
晴空霹雳的修炼,可谓一举三得。雷属性灵气,炼体,锻神识。一功三用的神奇修炼法,别说当今,有史以来好像还没听说过。高远风当然对此孜孜不倦,远比处理国事的兴趣要大得多。
松河城,松河两岸,舰船如鲫,来往穿梭,不停地将军兵从南岸运往北岸。看到挂着高远风旗号的三艘舰船驶来,松河的反应不想望海和璃龙,不但没有大张旗鼓地迎接,不少战船反而一拥而上,将高远风的三艘舰船围在中间。虽然不敢攻击,敬意却欠奉。
白天益在高远风的船被围上之后才得到禀报,慌忙乘坐一艘大船赶来,喝叫军士让开,然后亲自为高远风开路,引导高远风的舰船停泊到水门之内。
码头上,缟素军众将,或冷眼,或仇视,除了白天益,无人对高远风行臣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