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想不到,流言原来是真。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他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渗透裹布,嘴角也血水直流。
飞妈瞥见,大惊失色,“飞儿,飞儿,你别生气,都是妈不好。妈不说了,不说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飞儿。”
高飞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长长地呼吸,强压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而今他已成年,明了事理,懂得生身父母由不得自己选择,也怨不得谁。稳住心神,问道:“妈?既然你和高威在先,为什么他不娶你,而是娶了裴玉兰?”
飞妈看高飞的脸色没那么难看,心里的慌乱也跟着淡了,“唉,还不是我家穷。裴玉兰是裴家庄庄主的女儿,她家可以给你威叔玄阶功法。你现在应该清楚,大堡主他们没回来的时候,我们这里,一本玄阶功法是多么的宝贵了。他呀,也是没办法。”
高飞不存在在道义上厌恶嫌贫爱富的人,若让他选择,多半也是如此。但理解归理解,却不能原谅。你既然不能保证给我妈幸福,那就不该碰。碰了却不能实现诺言,就更该死。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居然做不了主,是为无能。这种人,高飞是极度鄙视的。
心潮起伏,高飞自嘲地想,母亲讲的到很像是一出戏,不幸的是,自己成了其中的配角。静静地想了一会,高飞道:“妈,你现在还喜欢高······他?”
飞妈脸色一红,连忙否认,“不不,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嘛。我只是不想你们父子,呃,你们两个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
看到母亲的反应,高飞其实懂母亲的心事。叹了口气,“若您想跟他一起生活,我可以想办法。但我是绝对不会认他为······,认他的。”
飞妈怔了一下,连忙说:“没有的事。飞儿,只要你好,我就满足了。真的,你不怨妈,妈就谢天谢地了,除了你,妈谁都不要。”
高飞没有跟母亲争论什么,心中却准备把配角演成主角。暂时不提这个话题,喊张妈端来早餐,跟母亲一起用过。然后喊人进来,吩咐将这里的事,飞鸽告知海阴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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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得知司马恨死在高飞手上,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司马恨一死,那位成丹期又逃去了陈国,估计是不敢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又忧上心头,这边因为叶老,总算没出大事。高远风那边呢?祥妈能护得住他吗?
说起常山那边,髙纲更是焦心。祥妈或者护得住少主,但自己的儿孙呢?
好的不灵坏的灵,髙纲所虑不幸成真。
祥妈爆发,击杀司马筹,引得超人们纷纷注目。
韩凤秋一掠而至,发现是祥妈,进而看到高远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是你们啊,没事就好。”
皇甫缨跟着赶到。皇甫继大喊,“奶奶,奶奶,我们在这。”
皇甫缨惊喜地一把抱住皇甫继,“继儿,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瞬间又哭得稀里哗啦,“呜呜,你弟弟,呜,你弟弟他······。”
“奶奶,”皇甫继凑近皇甫缨耳朵喊,“远风弟弟也好好的,在这呢。”他不高喊地话,沉浸在自己感情世界里的皇甫缨是听不见的。
皇甫缨哭声顿止,大喜若狂,“哪儿呢?哪儿呢?”仿佛刚刚嚎啕大哭的,根本不是她,一把推离皇甫继,紧紧抓住皇甫继的双肩,“快快,我孙儿呢?你要敢骗我,我扒你的皮。”
皇甫继双肩被定住,动弹不得,只好喊道:“远风,你再不出声,我的肩膀就要被奶奶捏碎啦。”
高远风踟蹰而忐忑,讷讷地喊了声,“奶奶。”
皇甫缨一把推开皇甫继,循声盯着高远风。稍后,飞扑上去一把搂住,又哭又笑,“哈哈,哈哈,我有孙儿了,我有孙儿了。呜呜,谢天谢地,我孙儿还在。”
高远风手脚失措,无言以对,任由皇甫缨折腾。邓檠、袁翊、温铨和冯歆,全诧异地瞪大了眼。韩凤秋也是一愣。
一边皇甫继大声调侃:“奶奶,你就不担心抱错咯。”
皇甫缨叱道:“你扯淡吧你,这能错得了。”小心地将高远风放开,慈祥地盯着高远风的脸,爱心满溢地说:“你看看,这俊秀的模样,一看就是我皇甫家的种。别家的娃娃,哪个不是粗鄙不堪。”
确实,皇甫家的男人,都不算很阳刚。可你把这个当做证据,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温铨几人更是暗自叫屈,我们怎么就粗鄙了,就你皇甫家的种长得人模人样?
皇甫缨却全然不管他人的感受,牵着高远风的手就走,“走走,回家。我要大宴全城,公告天下,我有孙儿了。”
“等等,等等。”高远风用力拉住转生就走的皇甫缨,“奶奶,我义母也在,我介绍你们认识。”
“呃?这个?”皇甫缨脚步一僵,尴尬得眼斜嘴歪。她早就看见了祥妈,也猜出了祥妈的身份,却不知怎么招呼,所以像鸵鸟一样转身就逃。被高远风拉住,一时走也不好,回头也不好。
也就稍停了一瞬,皇甫缨忽然转身,朝祥妈重重地行了一礼,长揖到地,“见过柳、柳嫂子。皇甫缨罪该万死。感激不尽。”她这样做其实是为了埋下头,免得跟祥妈对视。她哥哥杀了人家全家,而人家又为她抚养大孙儿。皇甫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高远风和祥妈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到皇甫缨是这么个人。高远风哭笑不得,奶奶您怕不是个戏精吧。
祥妈更是无语。为了冒出好柳吉祥的身份,她准备了一大堆,如何表示对皇甫家的愤怒,如何不忿自家的无辜,如何坚持不依不饶,最后在皇甫缨的万分愧疚和高远风百般劝解中,看在高远风的面子上,哀叹都是命运弄人而大度地不计前嫌等等。
皇甫缨戏剧性地来这么一下,让祥妈所有的准备无从出口。苦笑着扶起皇甫缨,“您是远风的奶奶,我是他义母。您老这样称呼我,我可不敢当。”
“当得当得。走走,我们回家。”眼睛还是不看祥妈,却牵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又去牵高远风。
“等等,奶奶您稍等一下。”高远风赶紧叫道。
皇甫缨一哆嗦,心虚胆怯地说:“还,还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