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读过什么书。”,太监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并非平时咯咯的笑声,而是更加深沉刺耳的那种。“又或者看到劳勃私生子们的发色。”,他有意在这里顿了顿,乔佛里的心也在这里顿了顿,没来由的,他能够确定太监下面的话很重要,“就像奈德.史塔克,还有之前的琼恩.艾林一样。”,太监摇着头,仿佛在茶饭之间的闲谈,“又或许有人告诉他的。”
乔佛里终于明白了,他早该知道的。事实上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在救出奈德大人时,史塔克公爵用怜悯的眼神盯着他看,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乔佛里还是得出了结论。可是他有意忽略了那个结论,也许是他下意识的避免把结果放在眼前。
“比如说,你这种人?”,小恶魔虚着眼睛注视瓦里斯。被注视者毫不在乎。
“您怀疑我?”,嘶哑的笑声断断续续的让人难受,“不,不是我说的。”,太监的态度如此坚决,乔佛里竟然相信了他,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应给与变色龙般的情报总管任何信重。
“就算是你说的,你也不会承认。”,小恶魔果然不相信太监。
“当然不会。”,太监的脸皮同他的硬皮甲相似,“但是我已经保守了如此长时间的秘密,又何必把他讲出去?欺君罔上其实很容易,但是要瞒过草丛中的蟋蟀和烟囱里的小小鸟儿们,可没那么容易。”,瓦里斯说的坦然,乔佛里忍不住点头同意,“私生子们就摆在那里,大家都看得到。”
乔佛里继续紧闭嘴巴,他意识到在这两人面前,自己如同懵懂的婴儿,要同他们勾心斗角,简直时痴心妄想。他已然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他现在不是国王,只不过是个跟班。
“劳勃的私生子们?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我所知一共八个。”,瓦里斯边骑着驴子,按住缰绳。“不管孩子们的娘,有着怎样的头发,古铜色、蜂蜜色、栗子色、还是奶油黄,生下的孩子们,哥哥拥有乌鸦般的黑发…如果这些都是巧合,我宁愿相信劳勃是被天上乌鸦拉的屎砸死的。”,瓦里斯看了看乔佛里,“看来我们的新王知道的不少,不过您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坚强,我对于未来您的治世愈发期待了。”,太监躬身道,“您们瞧,陛下、米塞拉和托曼,从太后肚子里蹦出来时,就有着太阳般的金发,事实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不是你说的,又有谁?”,提里昂一边摇着头一边问。
“想也知道,铁定是那个叛徒嘛。”,太监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小指头?”,小恶魔试探性的问。
“这我可没说。”,太监继续假惺惺。
“瓦里斯大人,有时候我觉得全君临,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你更适合当作一个可怕的敌人。”
“这可奇了,咱们可算彼此彼此。”,瓦里斯毫不避讳乔佛里大声的回应。
……
乔佛里以为小恶魔会放自己回去,可是随之而来的夜会派席尔大学士还是让他大跌眼镜。
“而今睡眠不比从前。”,大学士苍老的声线中带着歉意,“我宁可早早起床,也不愿辗转反侧,为了未完成的工作忧愁。”,他虽然这么说,不过低垂的眼皮,仿佛又快睡着了一样。
大学士同提里昂坐在鸦巢下通风的房间里,乔佛里扮作侍从站在一旁。派席尔的女侍送上白煮蛋、煮李子还有燕麦粥。“非常时期,许多的百姓饿着肚子,我想自己也该一切从简。”
“真是让人敬佩。”,提里昂用毫无起伏的语气敷衍老头子,只见他敲开一颗棕色的大蛋,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我的看法同您的不一样。我想要在能吃的时候尽量吃,以免明天吃不到再后悔。”他露齿而笑。乔佛里不由得皱起眉头,舅舅正在动坏脑筋,问题在于,对上老好人,又是让人遵劲的派席尔大学士,他这是要做什么?“说来,您的信鸦起的也很早吗?”
大学士习惯性的捻着白色的胡须,“那是当然,等您吃完,我就叫人拿笔和纸来。”
“不必了。”,提里昂取出两份信,放在燕麦粥旁,这是两份卷的很紧的羊皮纸,侧面用蜡封的很好。“让你的女仆下去,我们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