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张麟话一出口,魏贤便轻喝道。皇上正与老将军谈话,你张麟怎可这般不懂规矩?
张威远也是连连告罪道:“孙儿不懂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宋世安轻轻摆了摆手,终于正视起张麟来,往日都是听到张麟所行之事,今日终见本人,打张麟进殿,偷看其龙颜几眼后,脸色便平和如常,此番突然出声之后,也未见脸上有惶恐之色,比起常人到是多了几分不卑不亢。
这是强装镇定?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文林郎,有何话说?”
宋世安语气平淡,不过有刚才发怒在前,张麟瞧着却觉有伴君如伴虎的感受。
“陛下,微臣觉得家中并无过错!”
宋世安闻言微微一愣,听惯了各种讨饶求罪的言语,张麟这般光明正大的言说家中无错,反倒是有些新鲜了。
“说说看!”宋世安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来。
见到宋世安脸上那丝笑意,张麟心态轻松了不少,张嘴说道:“微臣暂不知蔡金所犯罪责多大,不过料想必是与黄米白米案有关!蔡金虚假供出家父收受其贪墨的银钱十万两,可谓是贻笑大方!若是家中真有人为之保驾护航,我爷爷也不至于将安抚伤残老卒的事情,弄的劳心劳力!”
张麟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偷偷打量了一下宋世安的脸色,他见宋世安神色未有变化,也不出声问询,便接着往下说道。
“家父何等为人,陛下尽可派人去查询,再者家中家风浓厚,我这不争气的孙子尚有可能为一时银钱,答应些混账事,不过家父有微臣爷爷管教,就算借他百十来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宋世安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深深看了张麟一眼,又转头看向张威远。
“接着说。”宋世安似乎刚才的怒火减轻了不少,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若是以这些来说,换做是他人也不会听信,不过微臣斗胆询问陛下一事,微臣身上官职可是因黄米白米案得来的?”
宋世安轻笑一声,坐回龙椅上,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陛下这般说,微臣便明白了!黄米白米案乃是霍三飞等人寻得蛛丝马迹,从而告破而来,微臣身上这官身,便是由此来的,而霍三飞是从微臣这里学得的新数数之法,倘若微臣家中真有人站至幕后,微臣只要脑子不糊涂,绝对不可能去搬石头往自己脚上砸的!”
张威远见张麟竟然能够在宋世安面前侃侃而谈,而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一种荒谬的感觉打心底升了起来。
“就这些吗?”宋世安想要端茶边喝边听,却发现桌上茶水已经溅出,茶盖飞离,伸向茶盏的手,只能半路收回。
魏贤见状,赶紧上前收拾残局,搁在以往,他定然不能这般失职,今日有张麟这个变数在,他这事情办的有些不喜了。
“当然不止!今日扑蝶郎到家中将家父带走,微臣这才反应过来,蔡金第一次来我家中已经埋下伏笔了,果不其然,这一查,蔡金当日所暂存之物便是微臣护送过来要交还的银两珠宝之物!微臣及微臣的爷爷知晓蔡金的狼子野心后,不敢稍有停留,便直接将蔡金所贪墨的东西给送过来了!若是蔡金那厮聪明,自该早早将此事说出来,死死咬着这事,将我张家拖下水,而不是拿家父暂替他保管的十万两贪墨之银来试探我张家的态度!”
新的茶水换上来,宋世安端起茶水,用茶盖刮了一下上面的浮沫,吹上几口,小小喝了一口,说道:“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宋世安似乎已经给张麟盖棺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