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怕被那二人感应到,未曾跟进去,只收敛了一身气息,拣了离洞口不远的一处矮树丛里埋住了身形。
正一派的弟子陆吾早便见过,正是半月前曾出言恫吓过他的那个。
虽然那人与他一般都是合气境界的炼气士,可他自忖自家落下的功课太多,心神难与法力相合,与那等名门大派的弟子争斗起来怕是难占上风。
虽还可凭法力深厚慢慢将之拖垮,可那般一来却要耗时不少,人家要逃的话,他也没把握能拦得下。首尾做不干净便要引来正一派报复,那便吃不消了。
况且那人曾经显露过一枚金铃宝贝,说不定便是师门赐下的法宝,心无把握,他却不敢擅动。
当下他只能指望两个出身不同的炼气士争斗起来,如此才有望做那得利渔翁,将仙府异宝收到手中。
数息之后,陆吾隐约听得石穴之中传出笑声,不久又有争吵之声传来,他当下心中大定,忖道:“看来这石穴并无出路,异宝多半是被他俩拿到手了。只等两人斗得力疲,我再上前去捡便宜。”
未过多久,石穴里争吵之声愈发地大了起来,转而变成对骂。便听一人说道:“你茅山派那出尘子长老是否风光月霁,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便是他真个道德高隆,可此番十派相商,已说好要各家小辈凭造化争取机缘,这话还能反悔么?如今是我先拿到这件东西,凭什么让给你?你茅山付出多少与我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又听茅山派那人骂道:“却月子!若非你使诈用纸符打我,那物件早已落入我手!你只说给是不给?若是不给,便在这里与你分个高下!”
“玄玄子,你说甚傻话?与我分个高下?哈哈……”正一派那却月子忽地笑了,“你茅山又非以多宝闻名,此番派你等下山,能赐下两件法宝便算多了。
如今战将葫芦在你师兄那里,便是再有另一件法宝,也绝不会交到你这茅山内门中排名最末之人的手里;说到符箓法术,你我相差无几,可如今我手上有一枚师祖赐下的法宝‘妙音铃’,你却如何能胜我?你若识趣,咱们还是同气连枝的正教兄弟;若是厚着面皮讨打,日后相见便难堪了。”
听到这里,陆吾在心中祈道:“玄玄子,你千万莫要胆怯退缩!待得耗上那却月子几分法力,你家陆爷爷便现身助你呀!”
玄玄子倒真应了陆吾所盼,当下便与却月子动起了手。
说来茅山派与正一派同源,所持道统皆出自三清,又都以符箓之术称雄。只是两者毕竟门户有异,在小术上各有偏重。
就根本而言,茅山派的符箓隶属玄部法术,能驱策五行、阴阳为己用;而正一派的符箓隶属真部法术,能够借符施咒、请神、斩鬼、加持自身。
此时玄玄子一心怒火,扬手便打出一道符箓。但见那黄符脱手之后拟化成一柄黑白二色的柳叶飞刀,径朝着却月子的颈项上斩去。
这道符箓非同小可,有个名目唤作“二气斩仙飞刀”,又名“飞熊斩邪之术”,乃是西昆仑散人陆压道人传下的秘法,非但能斩人肉身,更能连神魂也一并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