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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真的受了刺激,第二日的登楼试,第十九楼的弟子缺了几位。
一大早,洛月桐便来到山顶的空地,兀自练习剑招,她盘坐在地,却怎么都无法静心凝神。
洛月桐是真的很好奇。
大试的时间很紧凑,登楼试结束后,立刻就会展开准圣斗的比试,而作为开场比试的陈安之却始终没有音信,底下弟子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而师父却没有任何担忧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陈安之的心境太过淡然,看起来连远山大试这类极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临近大试却还不见踪影,那么这天底下于他而言,还有什么算的上重要?
大抵这就是心境不同吧,洛月桐没来由地叹了口气,眼神放空望着远方。
“师姐在想些什么?”洛三千来到这里站在洛月桐身后。
洛月桐摇头道:“什么都没有想。”
洛三千说道:“我有些好奇师姐口中那个叫做陈安之的家伙。”
洛月桐看了他一眼,她望了眼远处的太阳,说道:“是个什么都好像不在乎的家伙,跟你有一点很像,天不怕地不怕。”
是了,她实在不清楚,这个第一次见面便口吐狂言的小师弟,究竟怕什么。
洛三千咧嘴一笑,有些神往,“怕啊,我怕很多人,可是我越怕,那些人就越欺负我,所以我就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他伸出手指了指天上,笑着说道:“远山宗的山上风景不错,可是离他们更近了,我心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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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怕了。”
洛月桐说道:“可你还是狂妄了些。”
“一世为人,顺心得意,便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洛三千笑意渐敛,漾在嘴角。
洛月桐抬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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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离开了,陈安之原本还想问一问春风富贵山上那位有没有让他带什么话,那位没了刀的刀客现在如何,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有就这么打碎渡船,是赔钱还是赔船,总得有个说法。
只是富贵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好像就是单纯的为了打一架。
于是陈安之不高兴了,他觉得富贵不如那位刀客,最起码不够大气,当年那刀客跟自己打了一架,要了一坛好酒,但留下了一把好刀啊。富贵打了一架,毁了艘船,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虽然这渡船不是他付的钱,陈安之还是觉得富贵不赔钱的行为不厚道,一定是跟红袍呆的久了。
可惜富贵来的快,走的也快,陈安之没来得及问。
到了红栏镇,稍微趁着热闹逛了逛,沐如意毕竟是女孩子家,看到这的那的,或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想买一些。
银两,自然是不缺的。
两人这一通转悠,便是一天。
夜色中,回山的路上,四周静怡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起来。
沐如意有很多疑惑,那些问题像是乱了排序的毛线,有很多的线头,让人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道问了之后对方会不会回答。
所以她没有说话。
陈安之也没有说话。
到了远山宗山脚,沐如意终于开口了,“说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你出剑。”
陈安之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问深坑村还有春风富贵的事。”
沐如意想了片刻,说道:“我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会认真听。”
陈安之笑道:“因为我要找一把顺手的剑。”
沐春剑是好剑,可以说天底下找不出第二把比沐春剑更好的剑。
可最好的剑却不一定是最锋锐的剑,而陈安之要的是一把最锋利的剑,那把剑名——摘叶。
沐如意问道:“那你找的到了吗?”
陈安之笑道:“还没有,所以我才要进洗剑楼。”
沐如意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两人在八剑石雕的广场分开了,沐如意要回第一楼将下山的事禀告师父。
陈安之信步走在前往洗剑楼的白玉桥上,先前他曾在此地感受到缥缈得近乎破碎的剑意,所以他不自觉地来到了这里。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感受到那股剑意,陈安之试着放空心神去捕捉些许剑意存在的痕迹,结果是一场空。
夜色萦绕中的十九座楼阁伫立着,陈安之没来由觉得心中烦躁,有凉风扑面也没有淡去那丝不悦,他把手搭在白玉桥栏上,望着远山的楼阁,眼中多了一丝嘲弄意味,“终究是十九楼的赝品。”
突然间,陈安之愣了一愣,呢喃道:“说起来,明天大试我是第一轮登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