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背靠车壁,长剑狭刀横放在膝上,盘腿而坐。
闭上眼睛,心神随之沉寂下去,陈安之以一种奇妙的神秘节奏进行着呼吸,渐渐的,奔驰的马车不见了,脚下的路头顶的天不见了,远方的崇山峻岭也不见了,这周遭的一切都化为了白茫茫的雾气。
这些白色雾气似是有了魂,随着陈安之的呼吸韵律而动,凝聚成千丝万缕的细线,将他环绕,陈安之盘坐在那里,肌肤晶莹如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那些白色丝线如潮汐一般,汹涌澎湃,涌入他的体内。
这是天地间的灵气,而今被陈安之鲸吞牛饮般纳入体内,每一寸血肉都有着灵气流转,他的**晶莹无比,宛若白玉一般通彻。
此时陈安之的**像是一口巨大无比的上古莽兽,肆意掠夺天地的灵气,灵气成千上万道,丝丝缕缕垂下。
“嗤·····”
一声微妙的轻响。
陈安之缓缓睁开双眼,静坐了许久,轻轻倚着车壁,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眸中有不明意味的光明灭不定。
这赶路的半个月来,每日夜里他重复着徒劳的动作,并乐此不疲。
夺而不聚。
虽然他将这天地灵气全都纳入体内,但是大道根基的破碎,导致他根本无法控制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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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在醒来的瞬间便四散而出。
破破烂烂的屋子聚不了暖意,破碎支离的茶杯盛不了香茶,同样的,大道根基破裂的**也容不下灵气。
陈安之撇了撇嘴,罕见的露出一丝孩子气,抬起手狠狠地搓揉着脑袋。
‘啊啊啊啊,好气啊!’
陈安之轻手挑开白纱帷裳,微弱星光中,凝望着天上的半弦月,他伸手摸上腰间又抓了个空,三千年前这里悬挂着一个酒葫芦,闲来无事时,他总会拧开喝上几口。
“我说客官,约莫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到红栏镇了,再往前走个十几里便是远山宗。”伴着寥寥柔风,车夫的声音自前头传来。
陈安之把帷裳放下,阖目养神,轻声细语道:“劳烦您了。”
远山宗,地处中土豫州,至今已有三千年历史。
三千年来,远山宗太强了,这三千年的中土豫州是远山宗的三千年,震慑中土,无人匹敌,广袤的中土豫州之内,王朝过千,宗派更是数不胜数,但王朝兴覆,宗派起伏,唯远山宗屹立三千年而不败,鼎盛至极。
在距离远山宗十几里的红栏镇,红栏镇说它是镇子其实有些不太恰当,依靠着远山宗,早已有了大城的规模,只可惜大梁皇帝一直不肯册封,只能称其为红栏镇。
陈安之下了车,他站在习习晚风中,眺望着远方黑暗中高耸入云霄的庞然大物,吐了口气,思绪万千,最终到了嘴边却成一声低喃:“不知道沐姑娘会不会生气呀。”
此时已是浅夜,半空中一道星光划破夜空,斜飞而下,光灿灿亮晶晶,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月明星稀,远方的山山水水藏匿在夜色中。
幽邃夜晚中,远山宗某处院落里。
沐如意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也没有动,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去想。
沉甸甸的酒葫芦摆在桌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溜进来,像是一群无言的舞女,有些乏了,懒洋洋的卧在窗上,桌面,少女的衣上。
睫毛微颤,沐如意抿了抿嘴唇,轻轻向着远方‘喂’了一声。
像是在悄悄询问着某位远方的男子,像是在说,喂,陈安之,我这有酒呀,你什么时候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