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苏晓颜安葬了父亲李君羡。
一座孤坟,一块无字碑,一段难以洗刷的冤屈,这就是李君羡戎马一生,为国效忠换来的结果。
莫说苏晓颜了,就连徐有功跟沈洛也都不禁在心里替李君羡唏嘘不已。
朝堂之事,向来如此,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当你的存在妨碍了别人的利益时,那在别人眼里,你就得死,徐有功深知这道理。
所以他不禁为自己的明天而心忧,武皇后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并不会因为武皇后现在赞赏他,而自鸣得意,因为或许明天,他的存在就会妨碍到武皇后的利益,到那时,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晓颜在坟前默默的发呆,徐有功跟沈洛不想打扰她,于是在远处谈了起来。
沈洛毫不避讳的道:“你现在一定很怕我吧。”
徐有功苦笑道:“说一点都不怕,那就真的是在骗你了,你是吴王仅存的世子,你注定是要替你的父王报仇的,你将来会杀很多人,甚至武皇后跟当今圣上都是你的目标,
而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杀人也就等于我杀人,被人查到了,你武功好,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跟我爷爷,怕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沈洛道:“所以,你要跟我分道扬镳?”
徐有功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可以分道扬镳吗?”
沈洛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我离不开你。”
徐有功一愣,继而玩味的笑道:“为什么?”
沈洛表情诚恳的道:“我逃出岭南以后,为了调查当年剑湖会盟的真相,我杀过不少人,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我虽然有些自负,但是我比谁都清楚,杀人我在行,可查案我就是个门外汉,所以,只有你能帮我查到当年真正的叛徒。”
徐有功若有所思道:“你为了查出叛徒,所以杀过不少人?你都杀过谁?”
沈洛一开始还不明白徐有功的意思,等到他明白了,连忙道:“你父亲不是我杀的。”
深吸了一口气,沈洛缓缓道:“不过,案发当晚,我确实去过鹿松观。”
徐有功大惊,失声道:“什么!”
沈洛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告诉你,就是因为怕被你误会,那次我来长安述职只是一个借口,我的目地是为了找你父亲,我早就知道有张离这个人了,也查到他在跟你父亲通信,所以,我在去大理寺述职以后,就趁夜去了鹿松观。”
徐有功急忙道:“你在鹿松观看到了什么!”
沈洛道:“我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躲在屋顶,朝院子里看去,一群蒙面武士站在雨中,将你父亲围在了中间,但那个时候,你父亲已经死了。”
徐有功的胸口炽火顿冒,父亲惨死时的样子,他每每想起,都会痛彻心扉,这种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有半点减轻,能浇灭他怒火的,只有仇人的性命!
沈洛继续道:“站在你父亲尸体前的,是一个红巾蒙面人,他看了你父亲的尸体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为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效忠,连命都不要也要替他守住这秘密,值得吗?李恪那种人,注定成不了大事的,十年了,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远处的苏晓颜对着李君羡的墓碑,哭的肝肠寸断,完全不管远处还有两个人在谈话。
徐有功他们也不忍打扰她,只好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