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舟不高兴了,道:“我认认真真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干嘛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黄瀚服了,竖起大拇指,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混了一辈子只是一个普通职工。
他决定不再聊这个话题,道:“算了,算了,我就是瞎扯淡,爸爸你别发火,万一自行车轮不到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好吗?”
有了酒意的黄道周志在必得,道:“这怎么可能,厂里十几个人都有公车,一半人资格没有我老,早就应该轮到我。”
唉!知道你资格老,那是因为煤球厂又脏又累,稍微刮点风就是煤屑飘飘。
但凡有些关系的正式工过度个两三年就飞了,剩下的基本上是无枝可依的,你在这个破厂干了二十几年,想要资格不老也办不到啊!
黄瀚赶紧转换话题道:“爸爸,我要德智体全面发展,准备每天六点钟起床跑步,强烈建议姐姐跟我一起跑,咱们不去远处,就在体育场跑。”
山水县体育场离市中心很近,在山水县实验小学的北边,实验小学的一大半体育课都是列队步行去体育场上课。
以黄瀚现在的速度,从家里出发一路小跑着去体育场,七八分钟差不多。
黄瀚不仅仅想着增强体质,还想比后世多长高几公分,也想让姐姐身体健康长高点,故而要求一起锻炼身体。
儿子才十一岁,一个人一大早出去黄道舟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如果有十三岁的黄馨一同前去再好不过。
他问黄馨道:“你早上起来跑步不影响学习吧?”
“没关系,我可以一边背书一边跑步两不耽误,只怕黄瀚三分钟热度,跑不了几天就偷懒。”
黄馨在小学参加了几次田径比赛,四百米跑拿过年级女生组第二名,她倒是不排斥晨练,怀疑连跳绳都不能达标的黄瀚根本坚持不下去。
黄瀚继续强调开窍了这个事实,要经常讲,反复讲,要让父母听进心里去,以后有了惊人之举之时他们自然会条件反射般进行脑补。
他道:“姐姐,我都开窍了,想来能够以成年人的思维方式思考,恒心和毅力肯定没问题。”
“我当然希望你每一天都这个样子,就怕到了明天早上叫你起床时就原形毕露。”
忽然间黄瀚受到了触动,漠然不语,心里在想,是啊,会不会一觉睡过去,醒来之时又是以后的自己。
见黄瀚不说话了,黄馨还以为是自己的不信任导致黄瀚不高兴了,赶紧道:“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早早地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努力。”
黄瀚笑了笑,没说话,而是仔细看自己的父母,顿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已经不想离开这个最需要帮助的家,害怕失去这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晚饭后,黄瀚的情绪低落,他已经立誓要保护好眼睛,不想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
这段时期的夜里死气沉沉,路灯只有为数不多的主干道上才多一些,巷弄里隔老远才会有一盏,亮度也有限,黑咕隆咚的地方太多,除了看电影以外几乎没什么娱乐项目。
这段时间整个国家的治安都不好,三水县乃至于南苏省应该还算好的,外省更加乱。
原因之一是刚刚经历了那个人神共愤的十年,原因之二就是返城的知识青年太多,原因之三就是国家太贫穷,工作机会太少,无法妥善安置吃亏上当、吃苦受累、修了几年地球的知青。
壮小伙子没事干,三五成群在外面瞎晃悠,打架斗殴、偷东西、耍流氓时有发生。
一般情况下,正经人家没有大人带着都不肯孩子晚上出门。
此时的黄瀚由于缺少荤腥营养不良患有夜盲症,早早的就睡了。
有可能是累了一天,后世睡眠不好总是辗转反侧的黄瀚居然没有失眠,不一会儿就进入深度睡眠,连黄馨什么时候睡觉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