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阵愕然,感情自己救的少女,竟然有这等大来头,可这两位衣着奇怪的人又什么来头呢?
大白天能穿成这样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与其让他们将自己杀人灭口,还不如帮一下这个少女,毕竟,她看着比那两个趾高气扬的家伙顺眼多了。
因此,脸色阴沉的少女还未来及开口说话,便见扯住缰绳的白衣少年郎朝那两蒙面黑衣人高声训斥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地尚存浩然之气,尔等竟敢再我南明官道上行此恶事,真是狗胆好大,难道不怕我南明律法制裁吗?”
然而,那两人并未将那读书郎放在眼里,仿若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更有甚者,其一人对另一人道:“大哥,这小子是从戏班里出来的吗?”
而趁两人高兴之余,这时脸色阴沉的少女却低声道:“沈问丘,他们是冲我来的,这事你别管,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俩,你带着这老头,快走,不用管我。”
不曾想,少年一番豪言,才勉强换来少女这一番话。
不过,好像这是少女她醒来到现在对少年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吧?
嗯,少年觉得能换你苏姑娘这么长一句,这番豪言,好像说得还挺值的。
但说归说,做归做。我沈问丘能说出这么一番豪言,可我也……不一定能做出与你共患难,为你牺牲的壮举来。
少女的劝解对于白衣少年郎还真是像圣旨一般管用。
白衣少年郎丝毫不客气,江湖痞癞之气附体,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鸟兽散之气一显无疑,痛快道:“你说的,那我们就先走了,毕竟,一个人死总比三个人死好,至少还能留两个收尸。”
此刻的白衣少年郎哪还有当初救人的侠义之气,此刻的他简直……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胆小鬼。
少年郎的痛快,让性子冷淡的少女听得是目瞪口呆,这读书人都是这么痛快的吗?
都不客气一下的吗?
另一人听到同行之人评价少年是戏班子出来的,笑声更甚,道:“我猜也是。”
怎料,就在此时,扯住缰绳的少年郎,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扬鞭朝老马抽去。
悠悠闲的老马,再次受到三天前的雷击感,思忖着,“也不知道近来这主人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怎么老喜欢抽自己呢?”
但它知道每当被这样抽的时候拼命跑就对了,所以也管不得前方两位同类怎么拦着,横冲直闯。
一瞬间,马儿觉得自己好像找回了年轻时食一石而奔千里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突然年轻了好几十岁。
马儿的突然奔驰,让坐在前头的老头差一点就摔了下去。
若不是老头手脚还算灵活,及时抓住了马车车厢门框,估计别说忠心护主了,不让自己少爷给坑死就算不错了。
就连习武出身的清冷少女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不由得往后倒了倒身子。
只是对于少年郎突然的举动,错愕不已。
不是说好了,我拖住人,你带着老头跑的吗?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过,看着少年郎策马扬鞭的样子,倒还挺帅,也没那么登徒子嘛!
两黑衣人笑声戛然而止,赶忙拉扯住被冲撞受惊的坐骑,稳住坐骑后,骂道:“妈的,竟然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给耍了。”
话音落下,两人抽打着这两匹连匹老马都拦不住的不成器马,朝着马车前奔的方向追去。
于是,一场大型的龟兔赛跑,哦,不对,是高级的田忌赛马在南里府的官道上上演了。
车儿跑,马儿追,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千里良驹。
身后骑马追来的两人,将马儿赶到官道两侧草地上,与少年所乘马车是三道而行。
不过老马终究是老马,身上还驼着这么一个累赘车厢和三人,再怎么跑也跑不过那两匹年轻力壮的马。
这不一下子,便被追了上来,拉近了距离。
后边,马背上蒙面黑衣人拉弓搭箭,可惜箭法不太好,本想射那扬鞭驯马的少年郎,却射中了老马
唉,真是可惜!
老马才找回自己年轻时的感觉,还未展示自己日走千里的神技,就凉凉了。
老马倒下,车厢也跟着倒下,扬鞭少年郎直接从车厢上飞了出去,直接摔落了个狗吃屎。
好在官道侧边是草地,不然,怕就得毁容了。
同样,少女和老头的情况也不太好,不过,跟策马扬鞭的少年比那也算不了什么,只是跟着车厢倒下而已。
并没有受伤的两人赶紧去扶被抛飞出去的少年郎。
不过,白衣少年郎可没有福伯和少女那般幸运,被摔成了左腿骨折。
这身上呀,还多处都有擦伤,想跑,那是难咯。
那策马追来的两人便到了近前,提着弓,颇有猫捉老鼠的兴致,玩味的看着三人,嘲讽道:“跑呀,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