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的攻城笨拙得很,梯子被官兵推倒,又被匪徒搭上去,再又被推倒。好在县城墙只有两人高,不足两丈,从这样的地方跌落下去,只是会摔得痛一点,并不会摔死。
匪徒们主要防备的是县卒扔下的石块与射出的弩箭,而防备这些的装备,便是手里的一块木板。木板也是现制的,没有时间晒干,还湿润着,很沉重,也不好拿。
但为了活命,匪徒们不得不高举着木板,钉钉铛铛,一旦箭射在外漏的手指上,木板通常便会从手中脱落。即便冲到了城墙之上,为了更快的上云梯,匪徒们也不得不扔掉这唯一的防护。
如韦铭预测的那样,城外的匪徒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温县县令现在也不紧张,反而能与身旁的县尉谈笑几句。
但也正如韦铭诉说,温县最大的威胁来自城内。
温县县令只保护县寺与城墙不失,却忘记了在城内安排一支治安力量。若是有一支兵在城内巡视,不仅可以维持治安,还能在防守不足时,征用城内的人力,来支援城墙的防御。
但温县的县令,军务水平太差。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可温县城外百姓叛乱,本来就蓄谋已久,早安排了人在城内作乱。
韦铭本来想,温县可能混乱一时,但随着时间推移,抢劫成本上升,混沌也就会渐渐平息。
到了晚上,温县竟是越来越混乱,便是那些富人大户聚集的区域,也都升起了一股股浓烟。
一个十岁的绿衣女孩牵着弟弟奔跑在街道上,路过客舍大门前,而韦铭一行人把守在客舍的大门前,她一开始吓了一跳,却看到韦铭等人没有任何动作,便在门前迟疑了起来。
她想要进来,但又怕惹恼了韦铭,一时间犹豫不决。
桑小桑朝她们喊道:“外面很乱,你们快进来!我们保护你们。”
绿衣女孩看到客舍众人中,隐隐以韦铭为首,便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韦铭。
韦铭不耐道:“你进来便是,莫要在我眼前碍眼。”
绿衣女孩大喜,拉着弟弟的手,朝客舍里奔。
桑小桑微笑着,韦大哥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恶人,是恶人便要做恶事。既然韦大哥不好意思做好事,自己便帮他做。这算是她与韦大哥之间不可多得的默契吧。
绿衣女孩跑到中途,从街道一侧飞来一只箭射在了她的心口上。绿衣女孩看着心口的箭,愣了一会儿,忍着痛将弟弟推入客舍中。
弟弟回头看到姐姐中箭,哭喊着:“姐姐!姐姐!”
韦铭眼睁睁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扑倒,一时间怔住了。这时五六个地痞冲了过来,看到客舍有许多持刀的人,当下又转身逃跑。
韦铭奔上去,五六个地痞中,只有一人持弩,弩箭已经射在了绿衣女孩身上,已经来不及上弦。韦铭从持弩地痞的后背,一刀贯穿了他的心脏,环首刀一个旋转,直接搅碎了心脏。
另有五六名车夫护卫,跟随韦铭冲了过来,将剩余的人挥刀砍了。
韦铭回到客舍,孩子还在哭泣,吵闹着要姐姐。
一名车夫护卫问道:“韦公子,如今温县城内似乎有变故,我们还要一直死守客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