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想一下,脚开始痛之前有没有瘸过或跳高什么的?”
谭煜仔细想了想,立马回答:“有,星期天放学,我从小山上往下跳,单腿着地,好长时间才起来。”
阴京蕊在病历上记录着,他把谭煜的妈妈叫了过来:“孩子的情况很严重,整个小腿从上到下已溃烂脍脓,要开刀手术才能彻底治愈。”
“可,可他的皮肤好好的呀?”谭煜的妈妈瞪大眼睛,韶华,万生兄妹俩也同时看着他。
“他在跳高时伤了肌腱得了炎症,由于药物没用对或剂量不足,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后期也许用好药了,但里面的组织已经溃烂,所下药物的剂量已经不足以杀菌才导致今天的这个情况。”
“他们误诊,我要找他们去。”谭煜的妈妈很激愤。
“孩子的健康最要紧,早日手术,残疾的可能性就会很小。“
“阴医生,你就救救我们小煜吧,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他爸还怎么活呀!”谭煜的妈妈更激动了。
韶华去准备手术器械,阴京蕊与万生在谭煜的右小腿上固定了两个手术切入点,并用紫药水做了记号。
他先切开了下面固定的刀口,带血的脓马上淌了出来,浸湿了一堆卫生纸与纱布。
上面的刀口切开时,没有脓血流出,只是一个大洞。
谭煜很坚强,谭煜的妈妈扶着儿子,心痛地咬着嘴唇。
阴京蕊用纱布蘸双氧水,反复从两个切口清源,直至没有异物。
大纱布填满伤口时,就用了四卷。两个刀口敷了纱布,包扎,手术完毕。
阴京蕊洗了手回来后开了处方,韶华按照处方去给谭煜吊水消炎。
一切就绪后,谭煜的妈妈问他:“阴医师,上面的没有脓,为什么要多切一个切口呢?”
阴京蕊笑了:“问得好,只有下面一个刀口,什么器件能伸到上面去?上面的坏死肌肉组织怎能清理干净呢?清不干净,动手术又有何意义呢?”
谭煜的妈妈点了点头,终于明白,她又眼睛一亮:“这病叫什么病吗?”
“西医就是炎症,中医叫流注。”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阴京蕊:“这病可会留下后遗症,我可就这一个儿子呀!”
“综合判断,应该没有问题,肌肉完全长合后,适当做康复锻炼。“
晚上,住院病人安顿好后,理论课开始:
“今天这么多病例,只有谭煜的最典型,但是,只要你细心地检查后,就一定能找到病灶,如果你对人体机理什么都不懂,是无从下手的。”
“今天强调几点,记录下来,反复熟背:
凡大病,病入膏肓,必年长日久,不是环境不允许,错过治疗最佳时期,就是经济困扰错过治疗。症状必有三阶段,入肌入脏入髓,症状不一。五脏六腑症状全出最为棘手。”
“中医治病必先辨经络,再辨虚实,阴阳,对症下药。”
“最要铭记的,作为医者,要熟背孙思邈的《大医精诚》,风大医治病,必先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会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研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生命。见彼苦恼,若已有之,深心婆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扑救,无着功夫行迹之心。如此可做苍生大医,反之则是含灵巨贼。”
“今天这个谭煜的病,你说是流注?”高韶华问。
“西医菌血症,中医叫流注,也叫阴疽,好发病于四肢肌肉丰厚处及髂窝处。按照中医理论分析,病因为经络阻滞,邪毒流窜,无湿难以形成此病。”
“这么快就诊断出来,并精准定位,阴老师,我很佩服。”万生说。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例,只是我知道人体就那么点地方,你把机理吃透了,看病并不难,所以学医要学透,学精。”
两人点点头。
阴京蕊洗好澡上楼后,蔡子琳正在等他。
他轻轻关上门,从后面把她抱住:“子琳,往后不要等,早点睡。”
蔡子琳转过身:“哪里话,再晚都会等!怎么,这么快姐字就去掉了?”
“你已是我阴京蕊的妻子,喊姐不妥吧!”
她仰望着他,含情脉脉:“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