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摇摇头道:
“这可不一定。
侦探,你别忘了,按照节目组的规定,只有真正“致死”的那个人,才能被算为凶手。
从这个意义上讲,确实只能存在一个凶手,没有第二个的可能。
但我们说的情况不一样,如果是双人行凶,节目组肯定会把“致死”的那个人算作凶手。
可实际上,另外一个人也参与了罪恶,只是他的下的手可能需要些时间才能致死,或者说,被人抢了人头。”
撒微笑瞪大眼睛看着方白。
良久,他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手指着门外面道:
“爬!你给老子爬!”
虽然知道方白说的,都是有逻辑可寻的有价值推理,但是这个推理所牵扯出的问题的复杂程度嘛,就……
就特么离谱!
他此刻宁愿没有发现这条新思路。
方白知道侦探开骂其实是在开玩笑、发牢骚。
因为撒微笑不是巴蜀人,却在用巴蜀方言骂他,这很明显是一种友善的标志,也带有综艺节目里表演的成分。
所以他也重新带起墨镜,冷哼两声:
“爬就爬!”
就滴溜溜的走了,算是和撒老师一起贡献了波节目效果。
出了侦探小黑屋,方白又回到嘉宾们聚集的地方,也就是案发现场。
他被审问的过程里,狗中哈士奇、哦不,人中张医生居然又发现了一条线索。
一张“绿巨头”的无名艺术馆计划书。
计划书上清楚地写着每个人的整蛊任务,包括时间安排、任务和道具。
其中文字内容,证明了何超安放的炮机装置里,确实有一把藏匿的“强力弩”。
但是,计划书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弹珠发射装置”。
这是不是意味着,也许那颗发射于箭矢之前的“弹珠”,真的与“绿巨头”无关?
真正的行凶者有两个?
致死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疑问太多太多,玩家们激烈讨论起来。
“背景故事牵扯的人这么多,如果绿巨头根本就不在我们五个人里呢?”有人道。
“弹珠才是致死的东西,我们只找第一凶手!!”还有人高呼。
方白把刚才的疑问说了,在角落里听着目前自己最信任的何超一字一句分析:
“不管怎么样,收到转发邮件的这个人,他是知道17点半这个时间点的。
这就证明17点零五分,我放好那个炮机装置之后,他进来了!
凶手进来之后,用激光笔调了机器的位置,保证落点和口径一致,只有把这个调到一模一样,才有可能完成接下来的事……
这个人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人,他带着恶作剧的任务来,如果,他想要直接用自己的方式杀掉死者的话,那么他就没必要完成那些整蛊任务。”
方白不解:
“何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中有个人没有完成整蛊任务?”
“对,因为没必要,”何超笃定地说,“白月光,如果凶手真要杀一个人,还有必要去开空调去热死他、放蜘蛛吓死他、开痒痒粉痒死他吗?
根本就不需要!他只要干好自己的钢珠发射就行了!”
“为什么不能是多做了一步?而且现场的证据不是表明每一步都有人做了吗?”
那边侧耳听到的刘传单忍不住反驳。
“因为那样太多余。”
何超瞥了他一眼:
“至于说证据……案发现场的证据太杂,我觉得还是看每个人房间里的证据比较好。
我的房间里有礼炮彩纸、鸥小编的房间里有老鼠笼子,白月光在房间里有固定相机的黑色胶带、张医生的房间也有损坏的空调面板……
可是唯有你!刘传单!”
他提高了音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注意力纷纷集中过来。
方白思索着,替何超把这句话补充了个完整:
“只有你,刘传单,你的那个专业玻璃刀和蜘蛛盒,都是在案发现场外面的走廊里发现的。”
刘传单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膀:
“那又怎样?我也讨厌蜘蛛,只是不想让这些东西待在我的房间里而已。
而且,随着房间里不是确实有蜘蛛和被划开的玻璃格子吗?
你们凭什么就能断定凶手是我?”
何超立马眉头紧皱。
他刚刚没有把话说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证据不够,而且,墙壁上被划开的玻璃口做不得假,蜘蛛也确实被放进了房间里。
方白想得脑壳疼,还好接到节目组通知,说在小黑屋里冥思苦想许久的撒微笑,终于舍得开启第二轮集中推理阶段了。
那好,不管有再难的问题,先去公共大厅,集中推理,群策群力解决。
于是众人都下楼去公共大厅。
撒微笑早就已经握着马克笔,在小黑板面前等着大家。
“撒撒,刚刚那个专家跟你讲了什么有用的思路吗?”
一落座,何超就在那里问。
撒微笑简短道:
“专家说,要么是障眼法,要么是借刀杀人。
障眼法,你们都了解,而借刀杀人嘛……”
刘传单身体突然一震。
方白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觉得很异常。
按理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又不是真的杀人事件,就算刘传单真的预先选的是“凶手”角色牌,但故事都是虚拟的,也没必要做到这种身体应激反应的地步吧?
难道是演戏?
那也太戏精了,不可能。
再说,也没个这样演法的,还没几个玩家看见。
讲道理,要把凶手演到最成功,不就是洗清嫌疑、像他方某人一样身化协助侦探的热心吃瓜群众吗?
奇怪。
“侦探!”
忽然,刘传单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低垂着头,道:
“我……有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