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只是想拉人,而不是推下去呢?”
方白道。
“任何事物都有他的两面性……
也许我们,只是抓住了自以为正义和正确的一方,而没有看到另一面,刚刚讨论的那些人物故事怪谈,会不会就是这样的、潜藏的提示?”
众人均点头赞同。
按节目组的尿性,没准儿真能真么干。
何超皱眉问:
“鸥小编,天真推女孩儿下楼的这张媒体照片,是你拍的对吧?”
鸥小编回答说是。
“既然这样,那么你在现场,”何超接着说,“这事儿你最有发言权,请你谈谈,当时天真是要推人还是救人?”
“我……我不知道。”
鸥小编如此回答,方白看她是越发可疑了。
拍摄是有一个过程的,哪怕是完全不管光线对焦等问题,随手乱拍,那也存在一个极短的拍摄过程。
只要有这个过程,那就一定能知道现场的大概情况,虽然还是不一定清楚。
你可以说确切的判断做不出来,也可以说当时反应迟钝脑袋空白,但是回答说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刘传单也想就此提出质疑,但他想了想,又给侦探举手示意,矛头一转,把这次的目标对准了方白。
撒微笑同意了这个请求。
刘传单走到小黑板旁边,啥话也没说,首先就贴了一张传单上去。
不过别误会,那并不是他自己的工作道具,而是其他人的。
大家伙都好奇地看着这张传单上占据面板最大的一男一女图片。
“这是我在白月光房间里找到的,”刘传单说,“上面有白月光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手拉着手的广告图,广告词是……”
“所以呢?我这么帅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嘛,难道还不能允许我有个女朋友?”方白故作不满。
刘传单又指了一下广告图:
“可是这上面的女生是谁?是第一个被推下天台的女孩儿,是郝鞋。
我想,你至少应该会承认你跟郝鞋的情侣关系。”
“对。我承认,可是那又怎么样?”
“当然不一样。”
刘传单推理道:
“白月光,原本在我们的认知里,郝鞋是被一个叫做天真的人推下去的,这是我们内部的共识。
但后来我们又在你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他掏出了新的证物照片。
内容是一张曾被藏于玩偶娃娃里的字条。
字条上字迹娟秀,写的是:
“白白,当你看到这个娃娃时,我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我真的不愿再拖累任何人,让我来告诉你所有真相吧!”
“这个字条足以说明,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是自杀,”刘传单自信地直视着方白,说,“另外,这张字条后面还附了三篇新闻稿。”
“其一是;其二是,;其三,。
这些新闻稿,全部由死者所发。”
这就是杀人动机!!
比起鸥小编的隐隐瞒瞒,这些更直接、更能明压的线索,才是他们现在更应该仔细地快速讨论的!
“另外,我们还在娃娃的胸口,发现了一个伪装成胸章的4GB录音笔,娃娃的身体内部,也有USB接口。”
刘传单继续讲道:
“我们听到了以下一段录音——”
他边说着,边打开了录制好的音频。
由于录制环境条件等问题,音量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
除了事先听过的方白外,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小心竖耳。
“……
白白,今天是2月10日。
我爸的好鞋集团破产了。
债主们逼我还钱,很凶地说,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可这个天文数字,是我们卖一辈子的鞋都还不了的。
我也不想拖累你,我自己会努力的。”
这只是第一段录音,后面还有两三段,大约是在说前面新闻稿里提到的吃牛排等事。
牛排是以前的朋友请的,这事儿却被甄相帝拍下来,断章取义,发到网上做文章……给郝鞋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打击。
最后一段音频,郝鞋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那就是要去自杀。
这几段录音,节目组请的配音演员老师功力很好,众人听后都有些沉默,感觉像是心里被压了一块儿重石。
“我们且撇开天真爆炸案不谈,也先不去想谁是群主绿巨头,”刘传单摆出如此之多的线索,现在终于发起了最后的询问:
“白月光,你的女朋友因为受不了甄相帝所制造的网络舆论,含冤而死,成为网络暴力的牺牲品……
你老实讲,你到这个岛上来的真正目的,是不是为了杀甄相帝?”
方白推推墨镜,沉默了一会儿。
有点紧张。
而后他回忆着缓缓道:
“2月份的时候,郝鞋跟我说,各忙各的,她那儿有太多杂事要处理,我当时也要忙着出国,所以,我说好。
等我3月份回来的时候,郝鞋已经出事了。
到那个时候,所有的舆论导向都指向天真,我想更清楚地了解事情,所以才加入了,因为感觉这群人什么都懂,群里还特别地义愤填膺,比我这个受害者家属还要激动,感觉都是一群好人……”
噗——
张医生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给比了一个大拇指。
老阴阳带师了。
“正因为我是刚刚加入,所以我还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你们的内部共识里,并不包括我。”
方白道:
“至于那些新闻稿和那个玩偶……那些我之前并不知情,都是后来知道的的。
8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就是你刚刚搜到的这些东西。
也就是说,8月的时候,我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八月到十一月,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发现一些东西,并且酝酿杀意了,”刘传单道,“侦探,我觉得我们并不能排除白月光的作案嫌疑。”
撒微笑目光大盛,频频点头。
方白只好苦笑。
这可咋整,原本全场的最重嫌疑目标是鸥小编,现在可好,几句话的功夫,就转移到他的头上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我们今天发行的第一个直接动机,”撒微笑摇头晃脑地说,“我认为它非常重要。”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方白,搞得方白心里虚虚的。
“对了侦探,”张医生说,“我还有一个线索,也算是个脑洞,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们这个故事的时空,会不会是扭曲的?我刚才搜何超的房间,里面就有好多扭曲的时钟。
还有,我们案发现场的那个钟,是倒着走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
话音刚落,馆内肃穆的钟声又一次敲响,巧合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