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可是仙桃,卖一个与我吧?”
丈夫急忙护住了篮子,又伸手揽过了妻子,大声道:“不卖,不卖,这可是贤良夫人赠与我家夫人的,是我家夫人的福气。”
围观之人甚是遗憾,纷纷散了。
妻子犹不敢相信,喃喃道:“相公,咱们遇到的果真是贤良夫人?哎呀,那刚才救我的,岂不是知州大人?”
丈夫想了想:“也许是驸马。”
妻子欢喜道:“不管是知州还是驸马,都是大学问的人。还是咱家孩儿有福气,尚在娘肚子里,就有文曲星相助。”
丈夫也大喜:“可不,咱家孩儿必也是文曲星下凡,所以才能被文曲星救了的。”
掀开篮布,只见那鲜桃个个肥硕熟透,更是喜欢:“这个季节,也就是贤良夫人才能将这一篮子仙桃随手送人。夫人你也好福气,昨儿个不还说想吃些新鲜的瓜果吗?今儿就有了。”
妻子催他:“快盖上,快盖上,莫要让别人看红了眼。”
丈夫便将布又盖上,牵着妻子慢慢往回走:“这仙桃不一般,等你把桃子吃了,咱们把桃核种上,许能种出桃树来。”
妻子点头:“对,咱种一片桃林出来,以后又可以看花,又可以吃桃子,多好。”
丈夫同意:“若长得多了,还可以卖钱。这可是贤良夫人给的仙桃,定能卖个好价钱,卖了钱给你多买几根金钗,省得你舍不得戴。”
妻子笑:“金钗有什么好的?金闪闪地晃眼睛。还是正经要给这仙桃起个好名字才是,别忘了人家的恩情。”
丈夫也笑:“名字是现成的,就叫贤良桃好了。”
“嗯,这名字好,就叫贤良桃。”
小夫妻两个憧憬着家里以后的美好生活,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堤坝,坐船回家去了。多年之后,萧兴县的贤良桃名扬天下,还成了皇家的贡品。
这是后事不提,高媛在堤坝上的表现有些异常,家里人都有些奇怪。叔侄俩就趁坐车回家的机会上了车,问她今日遇到的夫妻可有蹊跷之处。
高媛叹道:“你们可是见那女子与我同名,心里觉得奇怪?”
叔侄俩点头:“娘认识她?”
高媛摇头:“谈不上认识,只是认识那张脸罢了。”看看眼前紧张的叔侄俩,突然起了逗他们的念头,干脆实话实说,“那女子,应该就是我今世本该投胎的人了。那张脸啊,跟我前世一模一样。”
叔侄俩果然傻了,呆呆地坐在车里不动,高媛笑眯眯地欣赏着这叔侄俩的傻样,不太常见,要好好看看。
下一刻她也有些傻,因为那俩反应过来之后,居然一边一个把她抱住了,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在背后长出一双翅膀来,潇潇洒洒地飞走一般。
高媛笑了:“放心,我不走,也走不了。”
柴伐北心有余悸,好悬就没有娘了啊!
柴文道立刻道:“打听仔细那人的下落,以防万一。”
高媛安慰道:“你以为投胎是个随随便便的事情啊?就连小大师想把我弄走也不容易,不会突然有一天跟人家互换了身份的。”
柴伐北不敢置信地问:“娘怎么知道的?就凭长的模样和名字?天下也不是没有这种巧合。”
高媛叹道:“当年来此地时,我跟小大师说,要找个夫妻和睦的、家境小康的、有对好兄姐的。那时候不懂,啰里啰嗦说了许多条件。你们按这个去查吧,若那人恰好也是二十岁,应该就是了。”
柴伐北还是不敢相信:“娘喜欢那样的日子?那女子的丈夫,不过是个教谕。”
高媛好笑地道:“咱们家那时候,还比人家强不成?”
柴文道无奈地同意:“若娘真投生到了那家,如今咱家这样的日子,才是人家的日子吧?”
柴伐北十分后怕,把高媛抱得更紧了。
高媛笑得不行:“别怕,别怕,娘就要你们俩啊,别人都不要。”
经过此次事件,叔侄俩对高媛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更加尊敬孝顺。这样的娘差一点儿就成别人家的了,得好好珍惜才成。尤其是在打听的人回来之后,叔侄俩那几天恨不得晚上都要赖在高媛那里了。
高媛哭笑不得地轰人,你们俩都多大了还要跟着娘睡?没见小哥俩眼巴巴地盼着你们俩赶紧走人吗?到了他们睡觉的点儿了知不知道?
也就是寿康不嫌他们烦,还跟柴伐北有说有笑的,大有你留下来咱们一起跟着娘睡的架势。
柴伐北无奈地看着她,你都及笄了啊,哎,你及笄了啊!
柴伐北立刻转移了目标,媳妇儿都及笄啦,按照当下的风俗,也该嫁人啦!嫁人那套程序他们早就走过了,就差最后一步了。这个,嘿嘿,就算是做了坏事,娘也不会太生气吧?
他贼兮兮地看了一眼,高媛正和柴文道商量要在堤坝上种什么树呢。他娘可有见识了,说要垂柳和桃树间隔着种,想想以后桃红柳绿,该是多么令人陶醉的美景啊。
就连桃红柳绿两个人听了之后都觉得欢喜,以后钱唐的传说中,没准儿自己也是其中的人物呢。
高媛:啊?我这是偷人家苏东坡的创意……罢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这个时代,也没有那个旷达的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