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对柴伐北道:“也不见得非要许多人,还记得我给你说的统筹学吗?计算好了各处人工,那些搬运麻袋的鱼贯而入,许能加快些进度。”
柴伐北点头:“这几天我跟叔父一道算算。”
高媛:“至于钱的事情嘛,只要能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等到了之后再看有什么生财之道吧。”
一家子都愣了,您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您也要跟着去?
高媛看看一屋子孩子,道:“怎么,就不许我跟着去看看?”
柴文道大喜:“太好了,娘要去,儿子欢喜还来不及。”
吕开妍也喜欢,这样一来,一家子就不用分开了啊。
寿康一把抓住高媛的胳膊,苦着脸道:“娘,我呢?我怎么办?”
柴伐北也苦哈哈地问:“还有我,娘,还有我呢。”
高媛奇怪地问:“你们俩不能离京?”
小两口对视一眼,齐道:“能离京啊。”
“那就一起去呗。”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对哦,他们可以一起去啊。
柴伐北立刻跳起来:“来来来,咱们商量商量,要用多少车马坐什么船,咱们全家都去江南!”
屋里立刻热闹起来,要下江南啊,那地方可是大夏朝最富庶的地方呢。咦,寿康公主的庄子是不是就在江南?
柴伐北比较清楚这个:“是在江南,不过钱唐没有。那地方不是有水患吗?”
一家子又开始找书,看看有没有钱唐地方志什么的,好多了解一些。
柴文道摇头笑:“咱们家哪有那样的书?等明天让伐北去文史馆找找,那里头的书比较齐全。”
“是得进宫,寿康也得去跟娘娘说。”高媛道。
寿康有些犯愁:“母后要是不让我去怎么办啊?”
柴伐北就自告奋勇地道:“我陪你去,母后定是准的。”
两个人就躲到一边商量着怎么说服皇后娘娘去了,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家里人都很识趣地不去打扰他们俩,只是商量着后头的事情。
如果寿康要随行的话,出行的事宜反而不用他们操心了,公主府前头还有一堆拿着俸禄的官员呢,让他们去处理就是。
为难的是到了钱唐之后要住在哪里,那地方不大,可没有皇家别院。寿康地位太过尊贵,一般的地方不能住。
高媛就道:“这个恐怕也得他们做,咱们出面怕买不到好宅子。”
吕开妍道:“把知仁知义也派过去,好歹得有自家人跟着。”
这个容易,柴文道把要做的事情列了清单,然后在后面写上负责的人和解决方案。两个孩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大人们商议事情,小脸上满是兴奋。
柴文道:“若是一时片刻买不到合适的,就我一个人先过去,等安顿好了娘你们再去。”
高媛摇头:“你一个人不成,怎么着也得阿妍和你同去。他们小哥俩倒是可以跟我们一道,不过没准儿也到不了那个地步。你什么时候到任?”
柴文道笑:“正式的任命书还没下来呢。”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那他们着什么急啊?散了,散了,都睡觉去,明天还要上班上学呢。
饶是如此,第二天柴伐北还是和寿康一起进了宫,顺便打探消息,好提前做准备。等回来的时候,不但带了一箱子钱唐的资料,还确认了柴文道的确要去任钱唐知州的消息,就差最后一道手续了,这几天就能拿到。
至于寿康能不能跟去,自然是能的。柴伐北给她出的主意特别无赖:撒娇。
寿康觉得这招不错,就冲着皇后娘娘撒娇说自己长这么大,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呢,就连青龙湖都只在今年夏天去过一回,白梅山驸马不喜欢,都没去成。听说钱唐景色甚好,我想去看看。
皇后舍不得,可也不忍心她放着大好山水不去转。这个女儿自幼体弱多病,许多寻常女孩子享受过的,她都不曾享过。如今好不容易身体好了,能出去转转看看,还把她拘在家里,是挺可怜的。
寿康又提出钱唐的地理位置来,虽然是在江南,可离京城真不远,水路又方便,也不过就是七八天的行程,哪天待腻了,说不准她就回来了。
皇后被她说服了,见女儿一脸的兴奋,叽叽喳喳地说要去什么地方看什么山,去什么地方买什么东西,心里那股子不舍也就差不多散了,有什么比看着一个病弱孩子恢复健康更重要的?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答案是无。
说通了皇后娘娘,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过了几年清闲日子的王府官员们,哭丧着脸忙碌起来。不但要先派人去买宅子,还得安排车马行船,最重要的是,派谁过去跟着啊?
还是柴伐北有法子,跟他们说不用都跟着,公主在钱唐也没多少事情,就是个游玩而已,有两三个足以。
左右长史商量了半天,选定了四个官员,驸马说两三个就成,他们却不能只给两三个。
等过了中秋节,柴文道把工部的差事交接完毕,一大家子坐了船,开开心心地往钱唐去了。
按照大夏官员的排场,柴文道这个从五品的知州,所能乘坐的船最多也就是两层,随行的船最多不过三艘。可寿康公主就不一样了,她那船不但是三层的,还雕栏画栋的格外富丽堂皇,至于随行的船,她想要多少就多少。一时之间,京城众多在南边做生意的商家兴奋起来,跟着寿康公主的船走的话,一路上要省多少盘剥啊。
公主府长史又多了一个筛选随行商船的杂事,驸马说了,为了避免扰了公主的清净,随行商船不要超过五艘。
放着钱不赚,真是大傻子。
左右长史郁闷极了,只好从中选出所给孝敬最多的五家来,那五家极为欢喜地派出自家最能装的货船,一溜儿排开跟在公主大船后头,看着就排场。
御史们最喜欢找皇亲宗室的麻烦,觉得柴文道坐公主的船不合体统,特意跑到码头上去看。只见在公主大船后头,一艘可怜巴巴的二层官船停靠在岸边,柴文道也好,那俩幼童也好,都往那船上走呢。
御史们铩羽而归。这个柴状元太油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