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彧哥儿这么一闹,高媛过年期间除了带他去了一趟吕相家,别人家的年酒就真的都推辞不去了。自家也没大张旗鼓地请客,只招待了金氏和赵氏妯娌俩,外加许多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吕相家孙子孙女实在是太多了,多得高媛到如今还有些人没对上号呢。
男孩子们由柴文道叔侄俩招待,他们在一起除了说科举文章,再没有别的话题。吕孟达马上就要下场,正紧张着,叔侄俩跟他说了许多考试技巧,柴文道还给他出了几道题做。虽然都不是他记忆中的会试原题,但凑巧的是这些内容都和题目有关系。吕孟达要想做好这几道题,还真的得用到那些内容。
主要是吕开妍的第二次怀孕让他怀疑今世会不会还和当年一样,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会试这样的大事,还是不敢冒险啊。
到了二月会试开考的那几天,就连在家养胎的吕开妍都有些坐不住,这样的情绪直接反应到身体上来,她就不怎么有胃口,特别想吃酸杏,别的酸东西一概不想吃。
现在的杏树上还全都是花骨朵呢,上哪儿找酸杏去?柴文道想了想,还是去找高媛了。
高媛直接给了他一篮子,甜的酸的半酸的都有。至于借口,让他自己找去。
彧哥儿在屋子里由柴伐北扶着学走路,高媛则忙着翻译无名军师的笔记。柴伐北都把这些笔记带回家好久了,她也只不过是翻译出几篇如何酿酒的方法来,其中能拿的出手的,只有葡萄酒的酿制方法。白酒的酿造工艺,这个时代已经很成熟了。
不过高媛倒是对酿酒产生了兴趣,白酒需要酒曲,暂时先放一边,葡萄酒却不需要,简单得很。
她就把自己空间里出产的葡萄都酿了酒,如今正在空间里的坛子里放着呢,等过了些日子就可以喝了。
她这里一天到晚的人多,只有到了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才能有些自己的功夫,还要收拾空间什么的,这翻译进行的就有些慢。柴伐北只好自告奋勇地看孩子,要不然她还是倒腾不出功夫来。彧哥儿必须看着祖母,看不到不高兴。
柴伐北一边弯着腰扶着彧哥儿走路,一边感慨道:“等婶娘再生一个,可不能再放在娘这里了,这小子太黏人了。”
高媛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不是说放在我这里会变聪明吗?不过就是睡觉而已,不碍的。”
“不会吧娘?您还真打算把那个也带着啊?您忙得过来吗?”柴伐北瞪大了眼睛问道。
高媛写下一句话:“这有什么忙的?小的才好带呢,吃饱了就睡,容易。”
“您只要不累就成。”柴伐北道,“好在如今寿康也不用您天天小心照顾了,我看她那身子,比婶娘还好呢。”
寿康如今和健康的孩子无异,今天就跑去和吕开妍做伴儿去了,说是去安慰婶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篮子杏给勾走的。
不过她去了也好,柴文道就可以放心地过来了,正好接手腰都快断了的柴伐北,扶着彧哥儿继续学走路。
柴伐北捶着腰坐在榻上,看着彧哥儿感叹:“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精神啊?我都走累了,他还没事儿人一样。”
高媛看了看:“别让他走了,别累着。”对彧哥儿温和地道:“彧哥儿啊,咱不走了,喝口水歇一歇好不好?祖母给你吃果子。”
彧哥儿就乖乖地停下来,让柴文道给他笨手笨脚地洗手,然后抱着高媛给他的桃子啃,啃得小脸上都是汁水,柴文道见高媛忙着的东西,知道不能让下人进来,只好认命地自己给他擦脸。
高媛还提醒他:“慢些擦,小孩子皮肤嫩,去弄温水洗了再擦。”
好吧,自从有了小的,他们俩在高媛这儿的地位就再也不是以前那般了。
好在彧哥儿走累了,吃了桃子就呼呼大睡,这才让柴文道舒了一口气。把他放在高媛的床上盖上被子,自己走到榻边的椅子上坐了,柴伐北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柴文道伸头看看高媛写的东西,好奇地问:“娘,这篇是写什么的?”
高媛高兴地道:“这一篇可是好东西,是说玻璃怎么做的。”
“玻璃?”叔侄俩反问,“和琉璃一样?”
高媛摇头:“比琉璃好,琉璃也就是能烧个首饰摆设什么的,这个要是做好了,还能做杯子做碗,还能做镜子,照得人可清楚了,比铜镜可强多了,还不用磨。”
抬起头来道:“最要紧的是,它能做出眼镜来,那些上了岁数的人得了老花眼,有副老花镜就可以看清楚了。你们读书人万一读书毁了眼睛,也可以做出近视镜来。我这快翻译完了,一会儿你们自己看好了。”
叔侄俩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听起来这东西比起香皂肥皂来,还能挣钱啊。
柴伐北捅捅柴文道:“叔父,你说这回皇上会不会把这玻璃自己去弄?”
柴文道摇头:“够呛,几个阁老可都盯着咱们呢。看吧,只要你往乾清宫门口一站,立刻就得让那几个阁老堵屋里。”
柴伐北鬼鬼地笑:“据说就为了这个,几个阁老都不争会试主考官了?是不是你放出的口风?”
柴文道喝了口茶:“只不过大略说了说而已。原本是想着把酿葡萄酒的法子透出去的,如今倒可以换成这个。”
听他说快要弄明白了新的技艺,那些阁老们坐不住了,生怕自己在负责会试的时候不在场,落下了自己那一份。年前常相把分红给几位阁老的时候,几位阁老可高兴了,脸上却装得若无其事。
柴伐北就在会试结束那一天,揣着自己重新抄了一遍的玻璃制作工艺去了乾清宫,果然如柴文道所说,他这还没出门呢,几位阁老就很碰巧地来找正贞帝商量政事了。
玻璃的制作工艺看着比较复杂,但由于大夏朝已经掌握了琉璃的烧制工艺,听柴伐北解释道两种工艺相差不是很多,却比琉璃的用途更为广泛,顿时来了兴致。尤其是那老花镜,太吸引人了。这几位阁老的年纪都至少在六十岁以上了,每一个都是老花眼,看东西极为不便。
接下来便是老一套,还是如制皂术一般,由工部主持,利润和以前一样分。几位阁老看柴伐北的眼光,比看亲儿子都要温和许多。觉得这个探花郎虽然没了官运,但放在皇家的文史馆真是太合适了,财源滚滚不说,还给大家带来多少好处啊。这孩子真好,真好。
正贞帝自然更喜欢,这可是驸马,还是驸马里头地位最尊贵的那一个,寿康可是皇后所出的公主,就连俸禄也比别的公主高些。
想起寿康如今身体健康,正贞帝就更是高兴,留他吃饭不说,还问他缺些什么,父皇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