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的刻意为之下,柴家获得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只是三个大人都知道,经历过那一场乌龙事件之后,这仅仅是个面子情罢了。只有还不懂事的小二和伐北,仍旧每天没心没肺地快乐着,玩耍着。大人们之间的矛盾,高媛不会迁怒到小二这个孩子身上,柴公柴婆自然更不会对伐北冷脸,那可是他们的亲孙子,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对他不好?
不管是谁,都刻意地维持着双方的关系,甚至用夸大的善意,来遮掩曾经发生过的尴尬。吃早饭的时候,柴公就提出,让高媛从家里挑柴出去卖掉,家里的柴都是晒好了的,更好卖一些,他有的是力气,再去砍就是了。
高媛投桃报李,说自己回来的时候,会顺便也砍些柴回来,让公公不必太过劳累,砍够自家要用的就成了。
至于柴婆,还在小心翼翼地沉默着,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老头子和儿媳妇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老头子又是一个巴掌挥过来,儿媳妇再掉脸子给她看。
高媛所求不多,能让她不插手自己的事情就满足,见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居然还有些不忍。转头想想昨天她做的事情,这才把心头的那一点点同情给压了下去。
吃过饭,便挑起柴离开了家。公公好心办坏事,给她增加了不少负担,只能在路上遇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能找个遮掩把柴收到空间里去,等卖完韭菜回来,还得到山上砍些湿柴弄回家以作遮掩。虽然是白费了许多力气,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当做每天自己烧掉柴的补给了。空间里暂时还有地方存放,等实在没有地方存了,再想办法卖出去就是。
有了每天两捆韭菜的六十文稳定收入,高媛顿觉这日子过得快了起来。她计算着柴价,过了些日子,到布铺里买了布料和棉絮带回家,这算是把小二的棉衣也挣了出来。见柴婆这些日子看孩子上心,也不说什么酸话怪话,偶尔还拿俩馒头出来,就说是遇到好心人,见自家柴火干燥好烧,多给了两文钱。柴婆刚想习惯性地抱怨两句,见儿媳妇一脸平静,又把话咽了下去,只是把俩馒头好好存着,到了第二天热了,给小二和伐北吃了一个,到了第二天再吃一个。
再过些日子,高媛就把炉子和铁锅光明正大地摆在了屋里,说是烧些热水给伐北洗手脸脚丫,顺便烤烤屋子。她屋子里一目了然,有什么东西都是能看到的,她出门也不锁门,随便柴婆去看。柴婆知道她原本缺的物件比较多,见她不用花家里的钱自己置办上了,也就不多说什么。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柴,烧热了屋子,自己孙子还不受罪呢。
等高媛计算着时间,把自己的一身棉衣也挣出来之后,空间里其实已经多了几样必备农具,就连斧头锯子都多了一份。斧头是砍柴要用的,锯子是她临时起意买的,这东西比斧头还好用,若是再遇到枯死的大树什么的,再也不用那般费劲了。
每天晚上伐北睡着了之后,她就在空间里把长长的柴火锯成合适的柴段,粗些的用斧头劈开,几块柴就能烧开一锅水,煮熟鸡蛋和南瓜。
除了劈柴之外,她还要进行松土浇水等田间管理,等沤肥池里的肥好了,还在进行下一季小麦种植之前,给土地施了肥。她把沤肥池挪了个位置,远离自己睡觉的场所,虽然没有什么味道,可心里觉得别扭,又不是没有地方,自然不会难为自己。再一次感叹完毕空间太小、再大一些就好了之后,继续对着不到一亩地的种植面积使劲。
等冬天第一场大雪降下的时候,高媛把给公婆购置的布料和棉絮都买好了,送到婆婆手里的时候,把她感动的,眼睛里都含了泪。
这也是个被生活磋磨得失去本真的可怜女子,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在上辈子还是风华正茂,这个时代却已经算是老年人了,粗糙的双手,被生活刻上的皱纹,无一处不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困苦。
高媛突然就原谅了她以前对自己的误解,罢了,既然自己有能力让一家子过上好些的日子,就不必太计较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