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鹤院那边咱们的内线递出来消息,说夫人留着孙娘子在屋里说了好一阵,才放了孙娘子出去的。那丫头站在屋外守着,还听见了屋里有茶盏摔碎的声音,似乎是夫人受了什么惊吓。”
房嬷嬷端了茶盏,立在一旁,把鸣鹤院里的一举一动,一字不落地禀给了面前的谢老夫人。
“听罗氏说,前些日子她受到了罗家的来信,罗家大舅说,想要接罗氏和锦娘,回去住上几日。”
谢老夫人手中拨动着的佛珠,闭着眼问身后的房嬷嬷。
“老夫人说的是,罗大舅爷夫人吴氏生了孩子,如今罗家正热闹着,想要请了夫人和锦姑娘,一块回去热闹热闹。”
房嬷嬷搁下手中的茶盏,搀起了跪在蒲团上头的谢老夫人,就缓缓道。
“锦娘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估摸着罗家大舅爷之所以送了信过来,无非是想要说下锦娘。”
“他们家的大公子罗麒麟,前年中了举人,今年又奔着进士去的,若是能够说下锦娘,岂不是亲上加亲。”
谢老夫人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任谁也别想来破坏她心中的打算。
她如今还不想锦娘就这样嫁出去,所以没有她的准许,无论是谁,也休想做主了锦娘的婚事。
“让鸣鹤院的那两个小丫头盯紧些,夫人这些日子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交代了什么人去办什么事,若得了消息,马上一字不落地过来禀我。”
谢老夫人喝过茶水,朝着房嬷嬷挥了挥手,就示意房嬷嬷出去了。
房嬷嬷临出去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马上道。
“老夫人,姑娘遣了身边伺候的竹兰出了远门,不知是办什么事情。”
“今日竹兰出去的时候,守门的婆子多问了句,就遭竹兰说了几句。说姑娘嘱咐给她的差事,不行告诉别人。”
好端端地,锦娘遣了竹兰出远门干什么
“找几个人盯紧了竹兰,看看她要去哪里”
房嬷嬷得了吩咐,马上就下去办了。
谢老夫人坐在屋里,看了眼香案之上供奉的那尊观世音的金丝楠木雕像。
她这些年的供奉,若菩萨能够开眼,一定要护好她的锦娘。
……
在她的梦里,罗麒麟是在中了进士之后,回到苏州,请了三五好友游湖吃酒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湖里的,随后失踪的。
失踪了好几天之后,罗家大舅母才陪着罗家老夫人去寺里烧香。
紧接着就是罗家大舅母梦到了罗麒麟的托梦,告知了罗家大舅母,自己的尸体在何处。
谢云锦总感觉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罗表兄是出生在江南水乡的孩子,自小水性就极好,一般的池子,都淹不死他。
怎么小小的一个花湖,就能把罗表兄淹死了
就算是喝醉了酒,身边有朋友陪着,丫鬟小厮伺候着,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罗表兄跌落下水才是。
除非,除非是有人故意从背后推了罗表兄,把罗表兄推落入水的。
谢云锦躺在榻上,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当时梦见罗表兄时的梦境。
既然是有人故意想要谋害罗表兄,在那样的场景,也只有罗表兄熟悉的人,才有机会下手。
所以她让竹兰前去苏州调查,是正确的。
查出了罗表兄同什么人关系好,再查出来他有没有同旁人结怨,尽早处置掉这些人,罗表兄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罗家舅母和罗老太太,也不会因为失去了罗表兄,最后郁郁而终的。
罗表兄是个好人,她一定不会让罗表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再死一次的。
月兰端着茶水站在一盘,姑娘不说话,一直躺在榻上,不知道在瞎想什么呢。
姑娘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姑娘神神叨叨的。
“姑娘,老夫人院里伺候的房嬷嬷过来了,说是老夫人想要请姑娘过去坐坐!”
月兰放下手中的茶盏,喊了谢云锦一句。
“我晓得了!待我换过衣裳,就过去!”
谢云锦说着,就进了里间去换衣裳了。
……
寿安堂,东厢房。
今日谢老夫人待在自己屋里,没有出来。
俞氏和白氏二人也不好得贸然过去堂屋,打扰了谢老夫人。
俞氏心中有事,想要找人商量,就嘱咐了身边伺候的婆子,把白氏和林老太太都请了过来。
俞氏坐在屋里,待瞧见白氏和林老太太过来之后,赶忙起身相迎。
待瞧着林老太太和白氏进了屋里,俞氏这才嘱咐丫鬟关紧了屋门,不许放旁人进来。
“好端端地,今日请了我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大嫂嫂出了什么事,要找我同母亲一块商量。”
白氏不知俞氏在搞什么鬼,没好气地问了句。
俞氏没有看她,而是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林老太太,喊了声。
“母亲!”
林老太太“嗯”了一声,冷着一张脸,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