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喊声,何武立马转过身来,待得看清了来人,不敢怠慢,赶紧小跑着下了台阶,一伸手,扒开拦在宋良面前的手下,热情地拱手道:“七郎,你怎么来了?”
宋良瞥了那拦路的几人一眼,何武会意,赶紧命令几人离开。
宋良一边抬步往里走,一边解释道:“何大人也听说了吧,我那六王兄沾上了点麻烦事,我这做弟弟的,也该来看看不是?总不至于,教人害了他,你说对吧?”
何武一时汗颜,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并未阻拦宋良,反倒是主动开始为宋良陈述案情,并亲自带着宋良来到了案发的房间。
宋良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已经重新装好的拉门,眉头微蹙,好半晌,才伸手拉开门,随后目光从脚下开始,一一扫过这表面已被打扫干净的房间。
从扶正的烛台,到缝隙间依旧残留着血渍的地板,最后迈步来到钟子期破墙而出的地方,闭上眼,脑中开始飞速复盘,好半晌,才终于睁开眼。
宋良一边蹲下身,继续查看着四周的情况,一边问出了关键。
“郑晴儿和鱼幼微呢?”
何武还没反应过来。
“啊?”
宋良转过头,道:“就是昨晚领我那王兄进来的婆姨,还有那姓鱼的花魁,她们人呢?”
何武挠挠头,有些不解。
“七郎要这二人作甚?”
宋良一张口,还未来得及解释,便突听一声惊呼在外响起。
“死人了!死人了!”
宋良精神一振,立马丢下了何武,直接起身冲了出去,循着声音,趴在栏杆处往下一看,才发现贯穿花月楼的那条小河里,正有一人半浮在水面上,也不知是何情况。
发现此事的是个花月楼的下人,原本是奉命送茶给诸位官差的,结果一扭头就瞧见了这一幕,吓得裤子都湿了半截,手上端的茶水自然也落了一地。
不过他这一声喊,也惊动了其他人,很快便有大理寺的人赶来,也不顾这春末晨间的寒意还很浓,直接解下佩刀与腰牌,脱了鞋,便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朝那人游了过去,而宋良也赶紧沿着阶梯跑下来,迅速赶至河边。
等到宋良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拖了上来,他也顾不上脏,赶紧走上去,大理寺的人见状,还想来拦,就听何武在上面喊了声,便只好任由他去查看尸体了。
宋良蹲下身,随便翻了两下,就在尸体的衣兜里找到了赵王府的腰牌,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赵王府的人?”
这尸体浮肿不多,显然落水没太久,何况这条河一到夜里就有人泛舟,天一亮花月楼的人也能瞧见,所以绝不可能是放了很久的尸体,再加上这块赵王府的腰牌,他顿时便想到了昨晚的事,抬起头,来回看了几眼花月楼的布局后,立马朝一旁吩咐道:“赶紧验尸!”
随即,他又朝走下来的何武拱手道:“劳请何大人将那郑晴儿与鱼幼微带来!”
何武挠了挠头,道:“七郎说的这两人,我刚想起来了,先前就已被谢大人带走了。”
宋良脸色一变。
“什么?”
何武苦着脸,无奈道:“不敢欺瞒七郎,人的确已经被带去刑部问话了。谢大人的行事风格您也知道,现在估计已经开始三司会审了。”
宋良来回走了两步,随后嘱咐道:“你速速安排人验尸,我先回去一趟,等验尸结果出来后,你我在刑部衙门外碰头!”
说罢,也不管何武听没听明白,赶紧跑了出去,在手下侍从的帮助下上了马,一挥鞭,急急忙忙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