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掌与尖刀撞在一起,那还能有好么,当下,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便顺着刀尖往下落,几下便将钟子期胸膛的衣服给浸湿了。
直接拉住秦骏的手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可宋琅今天要的就是受伤。
试问天下谁不同情伤者,同情弱者呢?
秦骏也不看来人,只是绷紧了身子,紧咬牙关,暗暗与宋琅较劲,似乎今天不杀了钟子期,誓不罢休,可转瞬间他便被宋琅一拳揍在了脑袋上,手一软,直接倒了出去。
一旁抓着钟子期的仆从大惊,赶紧松开钟子期,转而将这大胆包天的小子扑倒在地,二人瞬间便扭打在一处。
不过,宋琅只是假意反抗,实则故意让他打,尤其是脸这种最容易被人瞧见伤的部位,更是巴不得这小子多出两拳,过了一阵,才“哎哟”,“救命”地叫了起来。
这一边,挨了一拳头的秦骏也爬了起来,连番被阻,他尤其是气不打一处来,左右一看,赶紧捡起地上的匕首,便打算向宋琅扑去,可半路上却被突然弹起来的钟子期扑倒,“当啷”一声,刀落了地,他也被钟子期压在了地上。
秦骏满脸涨红,恨得差点没把牙咬碎。
“大,大胆!你反了天了,你,你......”
钟子期气喘吁吁,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
“大胆秦骏!你袭击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秦骏双手被钟子期死死地按着,再被他骑在身上,想站也站不起来,只能努力地挺起头,脖子与额头上连青筋都露了出来,就好似一条在砧板上做最后挣扎的鱼。
“啊!我必杀你!我必杀你!放开我!放开我!”
正在这时,就见身上衣裙沾满血的鱼姑娘,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宋琅等人原本所在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整个人就好似失了神,如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神色惊恐,尖叫不断。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声响起的同时,还有一道“扑通”落水声也随之响起,只不过相较之下,这本就隐蔽的落水声,就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
廊道上,正在两两扭打对峙的四人也终于被花月楼的人给分开了,其中脸上挂彩尤多的宋琅被两个下人一左一右地扶着,一只手捂着左眼,一脸苦相,委屈至极。
“谁,谁打的我?”
秦骏被人拉着,却好似一条发了狂的疯狗一般,还想扑上去咬人。
其中当属钟子期伤得最重,也被人在一旁扶着,气喘吁吁的,突然间肚子一缩,喉咙一阵滚动,嘴巴一鼓,一张嘴,哇地吐出来一大滩,随后整个人虚弱得连站也站不起了,还是扶着栏杆,才没倒下。
宋琅抬起头,看向对面,突然一瞪眼,抬起手,手心的血还在滴,口中颤巍巍地道:“你,你,我,我认识你,你是秦骏......”
秦骏破口大骂道:“狗东西!知道老子是谁,你还敢拦!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宋琅放下捂着左眼的手,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我,你给,你给我看好了,我是你四叔!”
秦骏愣了一下,随即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
“四叔?那个胆小鬼,宋琅?”
宋琅更是生气。
“大胆!”
秦骏看清了宋琅的脸后,明显就有些畏缩了,倒不是怕了这性子最为软弱的四叔,而是因为殴打王爷,这罪名很大,连他也不得不害怕,可介于宋琅这二十年来给人留下的固有印象实在太深,他还是强撑着反诘道:“你为何拦我?”
宋琅怒道:“他,他是我的客人!你为何要杀他?”
争执之间,却见钟子期突然挣开了旁人,随后连滚带爬地朝着原本的房间赶去,宋琅瞪了眼秦骏。
“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着,才吩咐旁边二人,虚弱地道:“哎哟,快,快扶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