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被盛怒的天子一剑刺死,死后尸体还被带走,车裂为五份,丢去荒郊野外,可以说死无葬身之地,纵是一枚棋子,亦教人无限唏嘘。
江轻寒听了,却是毫不客气地讥笑道:“呵,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自由掌握的人,如今倒有闲心关心起别人来了,有趣,真有趣。”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令狐貂虽是整个计划的始作俑者,但他却十分认同宋琅的话,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害死称心!
“江公子,恕我直言,指使称心在斋戒期间入宫的,恐怕不是太子,而是你吧!”
江轻寒嘴角一勾,冷笑连连。
“是我,怎么了?他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用他,那都是我的事。看在你还有几分用,我奉劝你一句,赶紧收起你那不必要的同情,否则那终会害死你!”
宋琅在一旁听得差点翻了个白眼。
同情?
狗屁!
只不过是不满江轻寒拿自己也当称心一样去用罢了,如今的宋琅,那颗潜藏的帝王之心愈加丰满,他越来越无法忍受江轻寒这种游离于自己掌控之外的行为,哪怕“合作”这种话一开始是他自己说的。
倒是令狐貂似乎误会了,还在兀自争辩着。
“你可以利用他,但不能毫无底线地利用,他本来可以不死!”
“呵,天真!试问从古至今,有哪位帝王的座椅,不是由无数尸骨堆砌而成?他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其所,你若真同情他,就别让他的死没有价值!”
对令狐貂说完,江轻寒又看向宋琅,眼神愈发阴冷。
“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东宫如今要捏死你,依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就算你命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可你府上这些人呢?呵呵,恕我直言,到时他们的下场,只会比你那老管家更加凄惨!梅晨,梅清秋......”
宋琅的脸色一沉。
“江公子,够了。”
江轻寒慢慢地走过去,二人之间,仅仅只相隔半步的距离。
“要想赢,那就得做好舍弃一切的决心!还记得我曾给你说过的么,‘等价交换’,你想得到多少,那就必须得先舍弃多少。这天底下,没有谁是不会死的,也没有谁是不能死的,你,我,他,都一样,如果你不能比他们更狠,那你拿什么赢他们?如果有毒蛇咬到了我的手,我会马上把整条手臂砍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希望你也一样。”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就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正在这时,江轻寒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
“哈哈哈,瞧你们那模样,这也能被吓着?”
末了,他的脸色突然又阴沉下来,语气森冷。
“要不想面对砍手还是等死的困境,那就记得,千万别被毒蛇咬上!”
宋琅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一旁坐下。
江轻寒的脸色也瞬间恢复了晴朗,在其对面而坐,语气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侃道:“你今天去找张清正了?聊了这么久?看来他很器重你呀,四郎,不错嘛,看来我先前还是看轻你了。”
宋琅摇摇头,道:“今天没去成。”
说着,他便将今天所遇之事,娓娓道来,只是略去了出手帮助小雀斑的理由,顿时惹得江轻寒听罢,一阵龇牙咧嘴。
“哎哟,我的陈王殿下,那姑娘得是多好看的月宫仙子,才能一见面就把您迷得神魂颠倒呀?您是不知道那赵王府是多难惹么?自找麻烦您可真行!”
在旁边憋了许久的令狐貂却道:“赵王府那位也未必知道,否则那丁忠不至于瞻前顾后,白费功夫。”
宋琅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轻寒两只手拍得是“啪啪”作响,随后挑起右手大拇指,“称赞”道:“嘿!原来是我看差了眼,我眼前这位,是个大侠客呀!佩服,江某真是佩服!”
令狐貂直接无视了阴阳怪气的江轻寒,道:“可是四爷,请恕属下直言,赵王府毕竟势大,咱们也不可不提前防范一二。”
他是臣子,所以他绝不会问“为什么”,而只会思考该如何妥善地为自己主人解决问题。
不过令狐貂不善急智,手里可调动的资源又太少,一时之间,也没能想出对策,只能在一旁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倒是江轻寒,五根手指极有节奏地敲打了两遍桌面后,便已想出了对策。
“也好,我原本还在思考,该如何填补你这蠢仆人想出的蠢计策中露出的蠢破绽,现在行了,这两天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