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令狐貂的确是吃了相貌上的亏,否则宋泰这种眼高于顶的人,还真不一定记得住他区区一个下人。
一想到令狐貂与宋琅的确有过交际,宋泰心中便已经信了八九分,当下冲上去便是一脚,直接将令狐貂给踹翻在地。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坏本王的事!”
令狐貂双手抱头,这身上的伤都还未好完全,再加之二人体型差距过大,挨了这一脚后,顿时觉得全身筋骨都在隐隐作痛,可他还是硬扯着嗓子争辩道:“楚王殿下,这是诬陷!小人绝没有做过此事!这是诬陷!是诬陷!”
宋泰眉毛一挑。
“诬陷?”
趁着宋泰这第二脚还未落下,令狐貂赶紧道:“这牛二曾屡次出言侮辱小人,小人还与他打过一场,也因此被伙房管事责罚过,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伙房管事和下人们都可以为小人作证!这牛二分明就是为报私仇而故意欺瞒殿下您呀!”
此言一出,宋泰看向牛二的眼中不禁多了几丝杀气。
什么私仇不私仇的,他不关心,可骗自己,那就该死。
牛二一听这话,顿时也慌了神。
他其实是真瞧见了令狐貂还钥匙的时候,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在干嘛而已,如今本想趁着机会报此私仇,脑子一热,方才壮着胆子这么一说,可若是这件事被令狐貂反过来扣自己一个欺瞒上峰的帽子,看这还在气头上的楚王殿下,指不定要将自己如何,赶紧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发了狠。
改口不可能改口,如今只能咬死了。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的确是亲眼看见了这令狐貂偷了管事的钥匙开了书房后门!”
令狐貂心中念头急转,心知对方空口无凭,自己只需咬死没有,再扣他一个欺上瞒下的罪名,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故而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指着牛二大骂道:“牛二!你这胆大包天的东西,你可知欺瞒楚王殿下是什么罪名?再要胡说,某定要扯下你的舌头!”
牛二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令狐貂,恨声道:“令狐貂!你分明就是为陈王殿下开门的人!别人没看见,可我都看见了!”
说着,他连滚带爬地滚到宋泰脚下,一只手抓着宋泰的靴子,哀嚎道:“楚王殿下,小人真的瞧见了,小人真的瞧见了呀!”
宋泰被他们二人在耳边叫得烦躁,一脚踹开了牛二后,眉头一皱,却是计上心来。
“好了!”
宋泰一张口,二人顿时不敢再做争辩,只是依旧死死地盯着彼此,简直好似有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般。
宋泰看了看牛二,又看了看令狐貂,道:“这样吧,令狐貂,本王今天赐你一场大机缘,就看你把不把握得住了。你去,将这老头儿杀了,事后本王自会赐你官爵,五品以下,随你挑选,可你若不从,哼哼,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令狐貂听得瞪大了眼睛,暗道这宋泰小儿真是好毒的心肠。
原本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梅若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令狐貂,却并无丝毫求生之意,那种眼神令狐貂一下子就懂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求死而已!
可于情,他若亲手杀了梅若水,事后还有何脸面再见陈王殿下,于理,别听宋泰现在说得好听,若真出事,还不是自己顶包,什么官爵都是虚的,他早已看清了宋泰的为人,故而直接咬牙拒绝了。
“这老人家犯了什么事?何以未经刑部与大理寺的审查就直接拟定死罪?就算真是死罪,某也无权行刑!”
宋泰慢慢逼近。
“那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喽?”
令狐貂将东宫下发给仆人,用来方便出入的腰牌解下,双手托起,道:“承蒙二位殿下厚爱,请恕小人不能从命,小人自今日起脱离东宫,希望二位殿下成全。”
话音未落,宋泰眼神一冷,下令道:“给本王拿下!”
左右众人一拥而上,其中当属牛二最为卖力,立即便将令狐貂给摁倒在地,而令狐貂尤在高声叫嚷。
“某本就不是奴籍,也未签卖身契,某要离开,你凭什么拦我?”
宋泰发出一声冷笑。
“凭什么?本王就告诉你凭什么!”
说着,一脚踢出,正中令狐貂的下颚,硬生生踢得他几颗牙混着血水飞出,然而宋泰仍不肯轻易放过他,而是厉声下令道:“给本王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