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抽出陨星剑,“放!”两万轻骑蓄力已久的箭矢如流萤般射入冲锋的狼骑兵阵中。
只是那些狼骑兵肢体中箭者神色漠然,身下的野狼中箭之后倒是速度愈发加快。
“抽刀!”武朝军队同时抽出背后马刀。
“冲!”李太白两腿夹住马腹,手握陨星剑,如流星般向着那冲在最前方的一人一狼奔去。身后的武朝骑兵紧跟而上,有史以来最为血腥的骑兵之战就在这龙喉涧外的草原之上展开。
酒楼里的说书人喝了一口酒,摇下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继续开口道:“后来的事也只是小老儿自己推测,毕竟这世上已然不曾有人知晓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李太白看着眼前满脸虬髯,只留眼睛和鼻子在外面的邋遢大汉。一剑开天式斩出,那汉子一掌拍出,金光乍现,赫然是那封神手印。
一掌拍散剑光,中年人与李太白擦肩而过。胯下恶狼对着战马咬去,掌印变换又是一掌推出。
李太白策马躲过恶狼的血盆大口,又是一剑开天斩出,击碎了带着玄奥气息飘来的金色掌印。人马分离,一剑点苍使出,那一狼一人来不及反应,剑气已至身前。那汉子催动金身,却发现李太白的剑锋所指并非是他本人。血狼王一声嘶吼,两只眼睛的位置留下两处血窝。李太白身形暴退,跃回战马之上。
骑兵交锋,胜负只在一瞬之间,狼的战斗力比马来的强太多。两军冲杀过后,互换了位置,看了看战场中间躺着的些许野狼尸体,又看了看身边所剩不到半数的骑兵。
他不后悔自己为了朱文搅入京都的泥潭,也不后悔虎跳关外只身冲阵,但当此刻他看着战场上武朝骑兵的尸体,看着被野狼撕开的战马的尸体,他后悔了。
他看着身边左臂被削去的王大牛,明明之前还疼得龇牙咧嘴,现在却咧着嘴,笑着看向自己。
李太白下令:“王大牛听令,从此刻开始,你担任这支先锋骑兵的统帅。本侯要你带着剩下的所有骑兵,马上赶去玉门关,告诉三皇子耶郎是诈降,让他严守玉门关并马上给朝廷发书求援兵。”
“那侯爷您......”
“不必多言,执行本侯的军令。”
“侯爷,我们不怕死!”“让我们跟您打最后一战吧,侯爷。”
身后的将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伤痕,但他们看向李太白的眼神里都是带着敬意,完全没有一丝怨恨。
“这是军令,违令者,斩!”李太白不去看身后的骑士,只是握住陨星剑的手有些颤抖。
“全体听令,拨转马头,像玉门关进军!”王大牛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了快十岁的青年,带着一丝哭腔发出号令。一声令下,武朝的骑兵皆是向南而去。
王大牛用仅剩的那条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这个将近而立之年的汉子,流下了即使在被流矢射穿肩膀时也不曾流过的眼泪。
赤狼王看着自己被刺瞎双眼的坐骑,双眼血红地盯着李太白。大声地喊着些武朝人听不懂的话语,冲向面朝自己的李太白,身后的上千狼骑兵也是发起了冲锋。
李太白出人意料地跳下了马背,拍了拍这匹跟了自己不过一月的良驹,示意他可以先离开了。骏马用头在李太白的胳膊上蹭了蹭,李太白解开了蒙住他双眼的布匹,拔出耳塞。看见飞奔而来的狼群,马儿掉头就跑,只是边跑边回头,看着那冲入狼群之中的白袍青年。
征合元年,玉迦城外。武朝骑兵,马蹄向南,泪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