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并没出里屋,而是在屋里简单看了看关尚宫新送来的鞋袜。
有一双鞋很应姚楚汐的眼缘,杏红色的鞋帮白色的鞋底,鞋底很厚,约莫有一寸,鞋子里嵌了细细的绒毛,用手代替脚伸进去感觉软软的。鞋面上绣了几朵白梅,与别的白梅花样不同的是,这花样里还掺了几片叶子。
梅花是没有叶子的,这叶子姚楚汐仔细看了看“杏花的叶子?”
“小主眼力可真好。”
“哪里是我眼力好?”姚楚汐抬头看了看落雨“以前云烟阁门前儿就有棵杏树,咱们还去那摘过果子,你不认得?”
一提到云烟阁门前的杏树,落雨倒是想起来了。
主子没得宠时,主仆几人长日无聊,就时常挎着篮子到门前儿的杏树前摘杏子吃。
虽然说是总去摘,但实际上每次就摘了几颗,因为那杏子酸的很,是酸倒牙的那种。
姚楚汐先前还以为是杏子没有熟,就特意多等了一阵子,每隔两三天过去看一眼,摘一颗尝尝,结果一直等到杏子落满地都烂掉的时候,还是酸的。
她觉得可惜,就捡了些杏子回去洗净,抠出杏核把杏肉加在茶叶里一起泡茶喝,泡出的茶除了更酸涩了些,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
这叶子姚楚汐是认得的,而且还记得深刻。
落雨拿走了鞋子,又往下翻了翻。
袜子几乎都是白色的,全部用软线缝制,与好看无关一切都是为了舒适。其中有两三双是鹅蛋青色的,姚楚汐特意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摸了摸,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颜色的袜子,还以为袜子都是白色的。
冬天的袜子都是纯棉布的,为了防止冻伤脚有的袜子里还续了棉花多缝了一层,所以鞋子也比别的季节穿的鞋要大一些。
除了鞋袜,关尚宫这次还送来了一个匣子,里面是几条璎珞结和平安络子。
姚楚汐挑了条大红色的络子挂在了床头“好看吗?”
落雨点了点头。
“其他的收起来搁着吧。”
“是,小主。”落雨把匣子放进了库房,剩下的新鞋袜都收进了衣橱。
穿戴好后,姚楚汐扶着落雨到院子里走了走散散步。
虽说冷了些,但阳光还是很足的,照射在姚楚汐的脸上,令她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
她们从院子回廊下走到了院门口,又从院子外回了院子。
方才有些没看清,姚楚汐特意回头看。
“外头是谁?”她问。
“是秋韵阁的夏才人。”落雨简短的回答“她已经在院子外偷看了很久了。”
“是吗?”姚楚汐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我倒没注意。”
而落雨像习惯了一般“外头冷,咱先进去吧。”
“让夏才人进来坐坐吧,别着了凉。”
落雨笑了笑“小主您心思真好,可您也不想想,她为什么顶着大冷天的来咱们映雪阁?还不是以为皇上会来?”
姚楚汐有些无奈“那就随她吧,一会儿你到外头告诉她一声,皇上今儿不来。”
“由着她去,小主您别管。”落雨说。
又看了一会儿书,姚楚汐认真的练了会儿字,写了大约三张字帖后抬头问“夏才人还在吗?”
落雨点点头“她昨个儿就在映雪阁外等了一下午,您这担心都是多余,要是真觉得冷了她自然就回去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自家主子听的,落雨心里像明镜一般,知道夏才人揣着什么心思。
她不就是想等到皇上来时使点儿苦肉计吗?反正皇上今儿个也不来,她喜欢冻着就冻着,只怕冻坏了皇上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话虽这么说,过了一会儿落雨让映儿出去给了夏才人一杯热茶,还邀她进去坐坐。
而夏才人此时却要上脸面了,说什么也不进去,还说自己只是路过。
这可真是够让人无奈的了,在哪路过能路过一下午的?
既然她自己不想来,落雨也不做好人了,喜欢冻着就冻着。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落雨又出去瞧了一眼,夏才人已经回了秋韵阁了,她也好松了口气。
倒不是她担心冻坏夏才人,只是一个揣着坏心思的人整天守着门前儿,弄的做什么都不自在,落雨还担心因为她误了自家主子的气运,这夏才人可真是厚脸皮。
回殿里收拾收拾主子练的字帖,把它们都搁在了匣子里,放置在库房中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