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振安这边与皇上到了凤鸾殿,可皇后并没出来。
“皇后娘娘,皇上有事找您商量。”潘振安在大殿上甩了甩拂尘说。
可皇后却像没听见一般。
潘振安只得再说一遍。
后来箬青箬紫出来说皇后娘娘抱恙,只怕是没办法面圣了。
皇上不想与她们废话“进去告诉你家娘娘,这次若不出来就当是朕与她最后一次见面了。”
箬青箬紫面冲着皇上深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皇后身穿绣着白梅的金橙色宫装裙子出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请安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很明显,她用心打扮了一番。
这金橙色的料子是皇上赏她的,上面的花样是她自己选好让尚衣监的绣娘绣出来的。
她的头发只简单的拢了拢,戴了只梅花簪,零零碎碎的两根流苏耷拉在耳旁,顶部的白色梅花像是真的一般。
这场景一如皇上初见她的时候。
“起来吧。”皇上坐到了殿里的正座。
“不知皇上今日来所为何事?”皇后开门见山的问。
皇上带着玉珠串儿的手轻轻动了动,过来了个捧着方盘的太监,将方盘递给了箬紫,箬紫从方盘中央拿起了几张宣纸。
“娘娘请。”
皇后接过宣纸,静静的看着纸上所写。皇上一直在注视着她,在她一动不动的冷静中捕捉到了睫毛的颤动。
屋子中安静的不行,与屋外的寒凉正应景。
皇后看完后小心翼翼的将宣纸折了起来,放回了方盘中,头上的梅花簪发出了珠串碰撞的声音“皇上什么意思?是在怀疑臣妾?您身为一国之尊怎么能轻信几个阉人的话?”
“那皇后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了?可朕并没说什么,你怎么能说朕轻信了几个阉人的话呢?”皇上反问道。
不知是不是皇后真的病了,皇上看着她的脸色越发的白,一点儿红润的气色都看不见。
“是臣妾的错。”皇后跪在地上说。
“既然皇后说冤枉,那朕想听听是如何冤枉的你。”
“皇上!”皇后声音哽咽,抬起头时眼睛里泛起一片水雾。
“朕在问你话!”皇上不去看她,故意提高了嗓门。
皇后咳嗽了两声,用帕子掩了掩嘴,箬青从旁边走过来跪下,询问她要不要喝些水。
而她只是摆了摆手,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看着皇上一脸的无法相信。
“皇后若再不说话朕就当你默认了。”皇上降低了声音说。
“臣妾不认,臣妾没做过,那些人臣妾都不认识!是别人栽赃臣妾的!”皇后嘶吼着,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皇上不再出声,只是看了一眼潘振安。而潘振安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冲着皇后说“皇后娘娘,抛开那二人泼水是您指使的事不说,您为何要派人去追杀他们呢?可有什么缘故?”
“本宫没派过人去杀他们!”
“那请您看一看这些。”潘振安又递上了另一份供词。
皇后本打算趁着大雪杀了那二人一了百了,等雪化了根本没证据指向她。可她没想到的是,那么隐蔽的地方,竟然会被人发现,还找来了附近的段奎,直接将几人按在了地上。
她更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家伙受不住刑,把她安排的事一字不漏的都吐了出来。
掖庭宫的老刘当着他们的面儿活活弄死了一个,将剩下几个人的心态全打乱了,疼的疼怕的怕,到最后全招了供。
“这些是什么人?本宫堂堂一国之后,怎么可能与这些人为伍?潘公公拿来这些是何居心?是在蔑视皇家威严吗?”皇后此时端出了她身为皇后的架子。
当她知道派出去的人全部失踪的时候就料到会有现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人赃并获皇后还要狡辩,那当真是朕瞎了眼。”皇上的语气中留有一丝悲哀,心中竟还期待着皇后能在狡辩几句。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您不能被这些歹人随随便便糊弄了,那些人都是旁人找来陷害臣妾的!”皇后的眼泪落下的这是时候,大颗大颗的泪珠打在地面上、裙摆上,像是在诉说着两人的感情已到了尽头。
“以往的事情太多,朕能忍的都忍了,心中只念着你以前那一丝好,可谁知竟酿了大祸!现在朕看破了,又何必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苦笑了下,两只胳膊一高一低的抚摸着衣裳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