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且说王子腾,看着眼前这些个大同商人勃然大怒:“怎么有如此之多?你们到底是绑人还是救人?”
陆竹山好整以暇的擦擦额头上的血迹说道:“当然是救人了。大同的府军想救却没救下来,全死了。我家大人只好出手帮了一把。结果一问才知道,人家本来就是要和鞑子交易的。我家大人说,死了那么多兄弟,敌人又都死光了,只能让他们来赔了。我们兄弟命贱,就让他们十个赔一个吧。这一战我们伤亡几近七百,那就杀他们家七千好了。”
王子腾岂会受他们要挟:“那你们就杀啊,押回大同府又要做什么?”
陆竹山哈哈一笑,拱拱手说道:“得令!传京营节度使王大人令,杀通敌商人家七千!”
王子腾怒喝:“大胆!”
护城河边一阵枪响,十条人命了账。
北静王府的商户大喊:“王大人救我,你家也有货物在此!”
忠信王并忠靖侯坐在一旁看风景,王子腾使个眼色,手下亲兵过去就要抢人,那些个刚从战场下来的凶人,岂能让他们抢去,推推搡搡扭在一起。
陆竹山咳嗽一声喊道:“死了不怕,大人给兜着。”
这群悍卒呲牙一乐,抽出刀来就砍,亲兵们一时不防,被砍倒几个。后面的亲兵队正一挥手,几十人拎着刀就冲了过来。
押解这些商人的不过二十人,却没个怕的,抬起枪口就是一阵开火,王子腾心如刀绞,指着陆竹山大喝一声拿下,陆竹山双手摊开,一颗掌心雷呲呲冒烟。
史鼎连忙拉着忠信王躲到一边喊道:“等会的,老子不想溅一身血!”
陆竹山居然还回了一声:“侯爷放心,一会儿帮我凑齐胳膊腿。”
忠信王苦笑一声:“哪来的一群杀才。这下王子腾可要光着身子回京了。”
王子腾惊怒交加:“李想到底意欲何为?”
陆竹山说道:“早和你说了赎人,你小气的不肯。”
看着快燃到尽头的掌心雷,王子腾无奈的说道:“我赎人!”
陆竹山一口吐沫灭了引线,回头冲着忠信王他们说道:“末将有罪,吓到王爷和侯爷了。”
河边亲兵死的死伤的伤,围观的官员吓得两股战战,不知如何是好。王子腾闭上眼不语,任由陆竹山开价。
忠信王问道:“李想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路上有变?”
陆竹山眼珠转了转,想凑上来说话,王爷身边的锦衣卫不干了,一把把火统对着他。他干笑两声,摊开双手。忠信王让护卫放下枪,说道:“有什么就过来说。”
陆竹山矮着身子凑近了说道:“我家大人说了,请王爷带着赎银和商队一起去九原,侯爷送走那个王节度后,带着兵也去九原。咱们一次就搞定它。”
史鼎两眼冒光:“行吗?那群鞑靼人肯干?”
陆竹山嘿嘿笑道:“李大人带着所有的鞑子的尸体去的,要是不肯,就当着鞑靼的面种在地上,等着鞑子过来报复。”
二位深吸一口凉气:“怎么如此凶残?”
陆竹山叹口气:“死的弟兄太多了,李大人心疼,所以就想着找回来。就连这些赎银,也要分给战死的弟兄们,还说要把他们家人接到乌海去。您说说,摊上这么一个大人,手下的弟兄能不卖死命吗?莫说一个九原,就是现在去追鞑子,弟兄们也肯跟着去。”
史鼎转转眼珠子,过去找王子腾:“老王,啥也别说了,给你个台阶,想着下来就带着兵跟我走。”
王子腾拱拱手,那边说话他也听得见。这也算是有个功绩,回了朝堂好说话。至于这些亲兵护卫,唉!也只能厚葬了。
忠信王带着第一批的赎银和薛蟠、林思罔等等众人,押着四五百辆大车,满载着粮草和盐,兴高采烈地上路。
王子腾带着府兵挨家的要剩下的赎银,不给的就抄家,不到半日功夫就凑齐了来,留下愁云惨淡的大同城,开赴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