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操举起两只手,只见十根手指都缠着纱带,眼神之中带着绝望,苦笑道:“老师,就在昨晚,他们乘我睡着时,将我十指生生烧成了残废,今后别说状元,只怕连个进士出身都成了奢望,而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这一生已被他们所毁,活着就是耻辱,让师门蒙羞,若我这拼死一撞能让他们付出代价,我愿一死!”
那中年男子显然是秦操同门师长,看见他秦操伤残的手指之后,脸色一变,咬牙道:“他们真的如此猖狂?我找他们去!”
秦操拦住他:“老师何必为了我这个废人再去招惹他们,他们都是朝中六部大臣子弟,其中还有搬山相国的嫡孙,您去了又能如何,白白送了前程,您是百乐门在国子监仅存的师长,您若是也因为我受了牵连,百乐门就真的复兴无望了。”
那中年男子迟疑了,犹豫着,秦操又说:“学生心意已决,还请老师成全,我倒要看看,在圣上面前,他们是否还能如此猖狂嚣张!”
中年男子长叹一声,终于让开,秦操一步一步朝撞天钟走过去,走到数丈高巨大宏伟的金色撞天钟前。
都知道天钟响,可达天听,可谁也没见过这钟到底要如何撞才会响,天钟旁边也没有任何可撞击之物。
秦潮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大锤,猛地敲击在天钟之上。
没听见钟声响起,却看见一股慑人的气息从天钟之中溢出,盘踞于天钟之上的金龙突然睁开两只眼睛,发出两道金光,龙口大张,喷出一股强劲罡风,将秦潮击飞出去。
中年男子大吃一惊的同时,想要拦截,却已迟了一步。
秦潮向后倒飞的速度极快,眼看要撞上古槐,就算不死,也要落得个重伤,别说撞钟了,只怕连再站起来都困难。
一面风骨之盾突然在古槐树前,将他及时挡下。
秦潮抬头一看,见流云风正盘坐在古槐树上,朝他点头示意。
这时,从流云风头顶之上的树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要撞天钟,非撞钟之人决死意志以身相撞不可响。”
流云风微微一惊,抬头一望,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自己头上的树梢上,竟坐着一个布衣草鞋的中年男人,背靠在树干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神态轻松自若。
“是他!”
这中年男子一开口,他便已经认出此人就是那日在流云宗祠出手制止儒门长老对他施加封天五重禁,并与流云孝过了一招的剑道高手。
那中年男子此时也在看他,眼中带着一丝赞许。
流云风猜到此人从昨天晚上打雷之时起就已经在这古槐树上,他参悟古槐显化墨门剑术的情形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这人竟然能将气息收敛至靠近他三米范围而不被察觉,足可见修为高出他太多。
百乐门的中年老师飞奔而至,见了此人,大吃一惊,急忙施了一礼:“晚学吴庸见过墨山长。”
“吴讲郎不必多礼。”
流云风闻言眼中亮起了光芒,终于知道此人身份。
国子监之中,分别有两位监门,四位山长,十六名学博,数十位讲郎,各有品阶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