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意切,恩威并施的一番话说完后,人群中原本焦躁不安的气氛也和缓下来。结伴而行的一行人,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跟着林母几人往前走。队伍中抱着双臂的女人,拘谨的左右环顾,眼珠子在人群中转了几个来回后,小声地问旁边的人:“唔,茵茵姐,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一些人啊......”在她左手边,面色苍白的中年女子正低头沉思,听闻这话,抬眼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对啊,那些畜生不见了!长期的奴役,女人倍显疲惫的眼角,骤然迸射出一道恨意的寒光——那些少女们痛苦的呜咽声仍犹在耳,纵使被宠物化后一个个变得无比顺从,被人百般蹂躏也不会反抗,但身体的本能却没法阻止她们发出绝望的哀鸣。因为异种看不上他们,那些沦为走狗的畜生们,为了纾解自己的欲望,便将魔爪伸向了那些掳来的年轻姑娘。而她们作为旁观者,只能木然的目睹惨剧的发生,理智与屈服的本能撕扯,不论是肉体和精神每天都在炼狱中挣扎。自从清醒过来后,曾茵茵感觉自己脑子像是一团粘稠的浆糊,只有不绝于耳的哭声始终萦绕在她耳畔,如今,那些她不愿想起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茵茵姐,怎么了?”见她突然站住不动了,林沫也赶紧停了下来,佝偻着背,惊弓之鸟般左右看了看。面色痛苦的曾茵茵用力闭上眼,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沉吟片刻后,用力睁开,随后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于丽珍,抬脚走了过去。“于姐。”听到旁边的声音,于丽珍转过头,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进入了她的视线。“于姐,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现在这里的人并不是全部的人,还有一部分漏网之鱼没有找出来,我怀疑他们正躲在某个地方。”队伍这时也停了下来,其余的人也开始打量四周。被宠物化的这群人,说实话,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有作用,或为取悦的男宠、或为奴役的牛马。实际上,除了几个幸运的家伙有亲人朋友,这些人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熟悉,以至于少了一部分人也没有很明显的印象。曾茵茵不顾周围的议论,继续说道:“不见的那部分人,应该是那个异种的走狗,专门负责看管和巡视的打手。”她言辞凿凿的说道,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此话一出,林安明显感受到旁边几个小孩瑟瑟的神情,惯常摁刀柄的手指忍不住搓了搓。站在林母旁边的林昱,之前总觉得忘了什么,听到这话,脑中蓦地闪过几张脸,对了,之前找他挑衅的那群阿猫阿狗呢?“打手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林昱接过话,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么?”融合后的星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真把人找出来,估计得废点时间。“我有个猜测。”曾茵茵扭头看向眼前挺拔干练的小伙子,一字一句道:“养殖场,就是你们之前找到我们的地方,如果他们想藏的话,最有可能藏在那里。”“没错,那地方储备得有食物,还有我们打造的红岩壁垒,安全又有保障,想必他们已经把那块地占了。”于丽珍循声望去,一个干瘦的老头遗憾的叹了口气,他右臂位置只有一截打了结的衣袖,随着他叹气声左右晃荡。“占了?好啊,刚好之前还有一笔账没算清的,这次一块儿算了,大姐,麻烦给带个路。”“哦,好、好的。”身高腿长的小伙子,说着便大步转身走了,曾茵茵忙不迭跟上。看着他们的背影,身后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他们算是一伙儿的了,这种找人算账的事,按理说,他们也应该出一份力,但他们刚从死亡线退下,说实话,并没有多大底气和那些人正面交锋。一边的于丽珍自然是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和徘徊,想来也能理解,刚来里世界就被控制和奴役了那么久,行尸走肉般彻底失去自我,信心和勇气不断被磋磨,没有精神崩溃已经算是不错了,让他们再次面对那些人会心生惧意也正常。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总要直面里世界的残酷,她心思一转,很快就有了想法。“走吧,我们也跟去看看,看看那些人究竟有多厉害,你们被欺压了这么久,难道不想看看这些混蛋究竟会有什么下场。”于丽珍语气轻松的调侃道,她那从容不迫的神情给了众人一种沉着的安定感。人群静默了一瞬,接着一道洪亮的吼声打破了沉默。“走——怕他奶奶个腿,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干不过那几个孙子,我赵大伟给人当牛做马,尝尽胯下之辱,这些鸟事我都忍了,可小峰才这么点大,被他们折磨成这幅鬼样,他就在我眼前受苦受难,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老子反正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这些怂蛋子要是不敢的话,老子一个人去!”义愤填膺的汉子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精壮的上半身,体型彪莽,是那个异种的后宫猛男之一。旁边紧紧抱着他胳膊的小男孩,正是林母之前救下来的小峰,生怕他走的小孩儿紧张的拽着他的手臂:“哥哥。”看着干瘦的孩子脸上还没散去的针孔瘢痕,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原本还迟疑的众人,渐渐移动脚步,紧随前面二人而去。虽然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这些走狗,但郁积的愤怒与恨意,总要有个出处。异种有人帮他们解决了,那剩下的这部分余孽,就让他们亲手解决吧!怀着这种悲愤心情准备拼个你死我活的众人,结果在看到前面那男人出手的一瞬间,突然就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这根本就没有他们出手的机会啊!狠狠一脚踩在狼人身上的林昱,漆黑的眼里流转着戏谑与玩味的笑意。“你别说,你们这天上飞的,地上蹿的,土里钻的,花样还挺多。”说着,他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几个鸟人,花色和种类还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异种的恶趣味之一。“你们造型百变,组个马戏团还可以,想搁这儿抢地盘,属实是有点不自量力了。”估计是之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权利,给了他们膨胀的自信心,以为靠他们几个也能占地为王。殊不知,之前他们看管的不过是一群不知反抗乖巧的小绵羊,任打任骂还不还手。被他摁在地上的狼人,算是这些的人领头人了,此时正狼狈的手脚并用的往后挣扎,嘴里发出唔唔的怪声,用力绷出的肌肉鼓出一道道棱子,但就算如此,依旧没法脱离头顶那只大脚的桎梏,仿佛一座大山正死死压在他的头上。疼!好疼啊!!不行,再不挣开,头要裂开了!!——嘭!念头刚起,那只灰色的狼头就成了一堆碎裂的肉渣,混在在一地鲜血之中。抬起脚的林昱,看着地上仍在抽搐的尸体,惊讶道:“哎呀,怎么碎了,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这不怪我啊,谁让你这么用力的挣扎,啧,搞得我像个暴力狂一样。”一脸惊恐围观的众人:难道不是么?这是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战斗,没有任何技巧,那个年轻男人纯粹靠暴力的冲击,将那伙臭鱼烂虾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这些曾经在他们头顶作威作福的混蛋,落得如此下场,围观的众人没有半分不忍,倒是那股萦绕在人群中的郁气逐渐散去。曾茵茵抖着眼皮看着那些死状凄惨的畜生,紧紧双握的手心冰凉发颤,心中却升起一股畅快的满足。没错,就要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