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迦尔纳又将沐恩连拖带拽的拉到训练室。
“大哥!你不用魔法一定打不过我;你用了魔法我一定打不过你,所以求求你放过我吧。”沐恩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这时候,钧砌老师面带温和的笑意推门而入。
“其实迦尔纳说的没错,你虽然精神状态不如上个学期,但是就论战斗来说,有这样优秀回路打底,你也不应该得不了第一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哪怕无法发挥出自己完全的状态,也绝不该如此自暴自弃。”
“老师。”沐恩转过头望向门口有些惊讶,但依旧郑重的施了一礼。
“我现在对瞬发的魔法反应不过来,对于武技而言,在某个情况肯能出现的某个动作我大都已经心里有数,但对于魔法来说,我很难预料他会在那个时间释放哪个魔法。”沐恩自我辩解道。
钧砌曳着尾音用疑问的语气发出了哦的声音。
“难道你原来可以在他们魔法出手的瞬间就反应出对策吗?”
沐恩点点头,并没有自谦。
钧砌笑意更甚,简单的呼出火球术,又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球从沐恩足以反应过来的距离向他飞去。
沐恩吟唱咒语,以水弹化解。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火焰熄灭,却有一节速度更快的破碎石锥向沐恩激射而来,眼看避无可避,那石锥又在沐恩的眼前破碎化为蝴蝶。
“你现在在学校会面对的对手实际上还太弱小,等到你拥有了一条完备的回路,游戏才正式开始。”钧砌走到沐恩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瓜。
“所以你不应该只是想要去反应对方然后进行反制,而应该想如何争得先机。”
沐恩挠了挠头,神情些许丧气,“但是我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争得先机啊。”
钧砌摇头微笑,“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自信呢?我认为并不是你没有能力去这么做,而是你太习惯于按照脑子里预先设定的步骤去执行。这是行不通的,在学校里你尚可公平的一对一,但是以后呢?假如像前辈们那样身处乱世怎么办?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对于战术的思考当然很重要,但战士最宝贵的能力是反应与直觉——还有信念。而你现在在如此优异的综合基础和魔法回路下,却缺乏信念。你没有对胜利的渴望,孩子。”
听到这话,迦尔纳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瞪大眼睛对着沐恩点头。
“哎……”沐恩叹出口气,“我不是不想赢,是没什么自信。”
钧砌示意沐恩坐下,自己也做到沐恩的旁边,“我听迦尔纳说,你们冬天的时候误入秘境,导致你的身体迟迟不能恢复巅峰状态。你也是因为这件事丢掉了自信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感觉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比正常的时候下降了很多,不能像以前一样就让我心态有些变化。”沐恩其实自己也有些迷茫,感觉是各种情况夹杂在一起,自己也不好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你就需要去学会适应,用手里已有的资源发挥出它们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钧砌站起身来,招呼迦尔纳上练习台。
“我会把魔法水平压制在高级法师的水平,不用武器,在他使出每个招式的时候都过一秒再反应。我相信你虽然现在不如巅峰,也不会迟钝到这种程度吧?看好,我是怎样击败他的。”钧砌对沐恩说完后,又转头对迦尔纳朗声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吧?不用手下留情,也可以使用你的天赋能力。”
迦尔纳嘿嘿一笑,提起长枪道:“放心吧,我不会放水的。”说罢,迦尔纳又举起手自习端详了几眼那杆制式长枪,忽而有些欷吁,沐恩所赠的武器都尽数遗落在秘境中了,突然提起这样轻飘飘的长枪还真有些不习惯。
钧砌老师两手空空,就这样站在了迦尔纳的对面,两人相距不过十米。
凌晨练习馆内仍十分安静,而此刻三人都没有出声,故而空气中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钧砌老师先动,有道紫色流电在指尖绽放华彩,随身动曳光而行。
迦尔纳知道老师对自己的限制,故而只是收枪伺机而动,并未直接按照自己脑海预判的路线封堵他的身位。
十米,哪怕对于普通人也不是多远的距离,钧砌自然到来极快,只不过他在进入迦尔纳的枪围前又猛然减了速,身形飘忽了不少。
“就是现在!”迦尔纳在心中低吼一声,夹枪腋下侧身前递,寒芒便想着钧砌老师的心脏而去。
钧砌老师若是巅峰状态,想要避开这样的攻击当然轻而易举,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延迟一秒才能做出动作。
眼看枪尖就要刺入老师的心脏,终于达到了可以反映的时间。只见他的左半身竭力后倾,左手作拨开状,右脚则抬腿踢向迦尔纳的胫骨。
枪间划开了钧砌的前胸,带出一条血痕,这个时候他用以格挡的手到了,手掌也被划开,但是枪头也因此偏离开来。
右脚的踢击被迦尔纳左脚挡住,但不曾想这却是佯攻。
钧砌老师右手深处握向枪柄,在空中小跳一下右脚落地转身左脚踢向迦尔纳的胸口。
看样子老师是想要夺枪转身反制,但是迦尔纳力气不小,虽然被踹到但还是双手握住枪柄将其回拽,同时细碎的电光从回路中涌出袭击钧砌。
但这依然是佯攻,钧砌老师直接选择硬抗那些电弧,将自己的魔力全部集中在右拳上,放开枪柄转身的刹那,用身体的后摆提升惯性一拳轰出!迦尔纳不甘示弱,输出自己全部的魔力在长枪之上,以枪作棍,抽向老师。
一声闷响。
充斥着紫色闪电的拳头停在了迦尔纳的鼻尖,而那杆带着赤红如火的闪电长枪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钧砌的身上。
但是迦尔纳冷汗却止不住的流下,因为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如果这拳若是结实的打在自己的身上,最好情况也要昏迷很久。
雷枪在钧砌的身上留下了一长条焦黑的印记,但是钧砌并不在意,转过身来看向沐恩、微笑。
“还是可以看得出很多谋划的痕迹,我没明白。”沐恩不明所以。
“这种战斗方式很像你刚来的时候。”迦尔纳先询问了一下老师的情况,然后对沐恩说。
“但是对我并没有什么帮助啊。”
钧砌笑着摇摇头道:“哪怕是对过去的你,也都会有一定帮助。”说着,他侧过身,给沐恩展示自己饱经折磨的左臂。
“战斗时,我愿意以伤换命,以此战胜对手。特别是当我的技巧、反应乃至魔力回路都不如对方的时候。”均砌温和的看着沐恩,“但你没有这样的勇气,在我看来,你的战斗方式更趋向于精灵,更希望用对武技的熟练、招式的拆解和重组,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均砌走下训练台,吟唱咒语将自己身上的小伤口复原。
“这样当然是好的,但是为什么精灵们的武技其他种群都难以模仿?这是因为精灵是受到恩惠的种族。他们的反应、对魔力的感知、身体的构造都决定了这种战斗方式除了极少一部分的外族武学天才,就只有他们可以做到。”
“你并非没有能力,孩子。你是缺乏顶住压力与伤害的勇气。”
“战斗是为了守护我们所珍贵的东西,但武技、战斗的经验却不能凭空而来,所以你要在每场战斗的演练中竭尽全力,把它当做生死之战。唯有这样,你才能在真正的生死之战来临时,保证自己可以于逆境中创造奇迹。”
沐恩看着均砌老师的脸,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均砌老师。”
均砌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师看好你,在大比上赢个好名次回来吧。”说罢,他又对两个少年报以微笑,离开了训练室。
老师走后,迦尔纳对着沐恩挑衅一笑。
“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