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徐石拉着阴曼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双目通红,“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阴曼笑了,笑得很开心,“你愿意承认我了,是不是?”
徐石拼命地点头
宛如枯老树枝一般的手指仔细地在徐石的脸上描摹着,碰到那道疤时,顿住了,“这道疤,还是你跑来救我和我娘的时候留下的呢……”当时她们母女俩都吓坏了,她娘为了护着她硬生生挨了一刺刀,要不是徐石头来得及时,她怕也死了……
“石头哥,这辈子,虽然咱俩没能结成夫妻,但你也陪我走完了我的路,够啦!我走了以后,你别干那些危险的事儿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好好过日子,咱们国家现在强大了,没人敢欺负咱们了!你也该卸下重任了!”
“好,好,等你好了,咱们去你最想去的云南、大理,好不好?”
阴曼的眼睑慢慢低垂,声音也变得无力了许多,“石头哥,我不想在医院,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我娘了……”
“好!”徐石轻轻地把阴曼抱起来,快步却平稳地朝着远处的家走去……
充满黑暗的世界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光,阴曼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还有那时的徐石头,当年的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却很幸福……
正想着当年的事儿呢,她好像又看到,她娘在冲她招手,阴曼连忙快步跑过去,牵住了母亲的手,一如小时候,母亲牵着她回家一样。
天刚破晓
“阿曼,到家了……”耷拉在怀里的手无力地垂下,徐石慢慢闭上双眼,挺直的腰一下子弯了下来,佝偻着身体抱着阴曼的尸体小心地上了楼。
目送徐石上楼,大力心头充满了伤感,“阴曼女士就这样走了……”
伸手把大力揽进怀里,齐迹也有些伤感,“我一直一以为,暗影兽只不过是一群以人类为食的牲畜,遇见了随手斩杀就好……没想到,它们居然也有人类的情感……跨越七十多年的守护……呵……”
大力拉着齐迹的衣襟,眼眶微红,“那我们还要……”
齐迹嘴角抽动了一下,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原本软化的心重新穿上了一层盔甲,“他终究是以人为食的暗影兽!”
大力陷入了沉默,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真难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差点被情感左右……
抬头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齐迹,论心志坚定她还是差了一点……
“咯吱咯吱……”
徐石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站到齐迹面前不远处,“阿曼的后事能让我参加吗?办完阿曼的后事,我不会再逃了,也不会再……再捕猎了……”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之前的光芒,阴曼女士的离开也带走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光,而暗影兽放弃捕猎等于坐下等死
听到耳机里的回复之后,齐迹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会全程跟着你,直到将你送进SOG科研院!”
“随你……”
徐石摇摇晃晃地转身,上楼,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