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叔这么一说,黎雀儿和孙妈妈料想周嘉佑大概也有些本事。再加上他近日来得了些运气,弄到了上好的货物,偶尔送点余钱过来给周节妇,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她们也不再多想,起身准备回屋里去。
文叔也想回自己的屋里去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
孙妈妈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往内院里面走,一直走到院中的葫芦形水池边。她将水池里堆积的枯荷残叶指给他看,要他快些请几个挖泥的短工到府上来,把这池子里的淤泥和枝叶清一清,顺便把淤泥下头埋着的藕结也清一清。免得来年发出来的荷枝太过密集,会很不好看。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再迟些日子下水的话,只怕会冻坏人的骨头。
文叔赶紧让人出去贴告示,指明要招四个清荷塘的短期工。
不仅如此,他又跟黎府里最好的闾花匠和蓝山匠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在宿溪院清理水池子的时候,也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黎府对待下人一向厚道,不论是长工还是短工,都乐意来黎府干活。
不到两天,文叔就招到了一批挖泥的短工,足有六七名之多。其实只要招四个就可以了,但他想着人家大冷天地跑过来见工,怎么说也得意思意思,不能叫人打着空手回去。所以他就多招了两三个运泥的人,工钱是挖泥短工的一半。
他派了个小厮带着这些短工先去宿溪院,自己去找先前定好的闾花匠和蓝山匠。
正巧这天观岚居里要修整花架子,那个闾花匠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文叔就去观岚居里,要闾花匠和自己一起先去宿溪院里,把水池下面的藕结清理好再来这边搭花架子。
闾花匠本就是来观岚居里帮个忙而已。此时管家发话要他去宿溪院,又是先前说好的事情,他哪敢多言,立即跟着文叔往外面走。
周节妇和她的四名儿女们就站在走廊上,看院中的花匠和长工们替他们劳作,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得意劲儿。没想到,这得意劲儿还没有过足癮,文叔就要把里面最好的一个花匠叫走。而且还是叫到宿溪院里去,他们哪里肯依。
“文叔,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周节妇笑容满面地走到文叔面前,细声细气地和他讲道理,“宿溪院里的事是事,这观岚居里的事,难道就不是事了?”
文叔知她误会了,连忙解释:“夫人何出此言,不管是观岚居的事,还是宿溪院的事,都是事。只不过闾花匠是先前就定好要去宿溪院里看水池子的,所以……”
“花匠去水池子里做甚?你莫欺我们不会养花,故意胡说些理由来哄我们!”
文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全俞瑶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两手套在取暖用的皮手笼里,不方便伸出来,就举着皮手笼指向文叔,行动间憨态十足,令人忍俊不禁。如果在此时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能笑得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