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走到黎雀儿这边,也跟她问了一声好,还唤她“妹妹”。
黎雀儿微微欠身,沉默地回了他一礼。
孙妈妈和棠叶两个却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记住你的脸又怎样,即使把你的脸刻在我们的心坎上,你也是姓“全”的人!想做我们黎府的少爷,门都没有!
哪曾想这全俞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看孙妈妈和棠叶她们不搭理自己,决然不肯开口尊他一声“少爷”,便给黎雀儿施压:“妹妹,你都愿意认我了,孙妈妈却还不松口,莫不是不喜欢我呆在黎府里面。不如我去跟黎叔说,让我一个人回全府居住吧。”
是的,他没有改姓黎,也没有改口认黎敬生作爹。
此刻他居然又口口声声地喊黎雀儿为“妹妹”。
这辈分也不知是怎么算的,真是乱了套了。
黎雀儿心中颇觉好笑,她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瘦弱不堪的少年。
他一袭纯白儒服,看起来文质彬彬;样貌也许是随了周节妇,生得脸蛋尖尖下巴窄窄的。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倒是十分明亮,应当是随了他已经去世的父亲。
听说他的父亲去世很久了,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父亲的音容笑貌。
“你不要和她们计较。”黎雀儿抛开脑海中的纷繁思绪,笑着对他说道,“她们只是见着生人不太适应,等过些日子便好了。这廊上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去聊吧。”
黎雀儿没有押着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向全俞华低头,而是给了她们一个台阶下。
周节妇和她的四名儿女都面露不悦,但也不得不先跟着黎雀儿进了花厅。
一行人在花厅坐定。
棠叶和两个屋内随侍的小丫环赶紧看茶让座,那架势不像是对待主人,倒像是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周节妇脸色更加不好看,她压住火气,端起茶杯貌似要喝茶,眼睛却瞟向坐在主位上的黎雀儿,旁敲侧击地提点:“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坐了这客位,下人们便只当是客人,不当是主子呢。”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黎雀儿让出主位来,给她这个当家夫人坐。
偏生黎雀儿喜欢别人有话直说,见不得别人拐弯抹角。
周节妇越是这样隐晦曲折,她越是不想如她的意。
是以,她假装没听见有人说话,自顾自地垂首喝茶,将周节妇的这番提点当作是耳边风。
坐在周节妇身边的全俞华想替她说几句话,反倒被她用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她笑着放下茶杯,两手极致柔情地覆盖在自己的腹部,未等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反应过来,她就放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知道,雀儿你是在介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脉联系,但我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亲弟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