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士德,你好大的出息,做响马?做那玩艺能弄几个钱,三爷有的是好主意,只要到时你听我的就行。”
“啪——”有人一掌拍在桌子上。
玉春坐着不动,抬起眼皮去看那人,见是个精瘦的老头,有些驼背,抬头纹深深的能藏进二两香油,眯缝着两只小眼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酸相。
驼背老人抽回手,桌上搁了五个铜钱,“谢家镖局名头挺大,做事却小气的很,拉场子比武还收入场钱,这不成了打把式卖艺的了么!”
“将钱收回去吧,桌上还有些菜,酒也剩了些,您别客气,紧饱吃。”玉春道。
“小老儿跑了几条街才借到的钱,如何能收回来,拿着小子。……谁来与小老儿比划几下?”
士德抱拳道:“老人家,我们为‘送伏节’凑热闹,闹着玩呢,太阳快落了,该收场子啦。”
“闹着玩?大红纸的告示贴在那树上呢,咋的,玩不起啊?”
玉春一听火了,腾得站起来,一拍桌子道:“老头,玩得起玩不起要看三爷我高不高兴,我说今天不玩了,就不玩了。你要吃饭便吃饭,不吃饭揣上你的钱该干嘛干嘛去。”
往常玉春不是这个脾气,年轻气盛是有的,但从不出口伤人。自从出了失镖事件之后,二哥又一去月余未有消息,他的脾性便反复无常起来。
士德已经很多次听见他站在码头唱一首歌——
欲上高楼去避愁,愁还随我上高楼。
经行几处江山改,多少亲朋尽白头。
归休去,去归休。不成人总要封侯?
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
……
失镖这件事在镖局里只有三爷和士德知道,连大爷玉和都未知会。玉春的压力可想而知。他每天一大早就跑去关帝庙烧香,烧完香去给父母请安,在父母跟前一呆就是多半天。
玉春是做好了家败的打算,能多陪陪父母双亲便多陪陪,若真到了那一天,他便不能身侍父母了。他已暗中托好关系,决心拉几个弟子去投军,然后找个机会抢了府库或军仓。总之一定要干票大的!
别人能抢我,我也能抢别人,这个社会不就是抢来抢去的游戏么!
玉春是高兴一阵儿,烦恼一阵儿,刚才那阵高兴劲过去了,正陷入烦恼中呢,驼背老头过来呛他,他便搂不住火了。
驼背老人并没有被他吓住,眯着小眼睛,一副轻蔑的神情看着玉春道:“你以为小老儿是要饭的么?不敢和我比划也行,将那头名拳师的锦旗给我,绸子衣服我不稀罕,那口刀我要带走。”